第六十一回心灯
吕仲明惫懒一笑,微微点头,穿过队伍时,员官们纷纷让开一条路,让他走到李渊⾝后去。吕仲明意气风发,占着胜利者的位置,朝法朗与吉蔵笑昑昑点头。
“一路远来,辛苦了。”吕仲明客客气气道。
三名僧人朝吕仲明行礼,吉蔵又道:“有缘,国师。”
“有缘。”吕仲明笑道。
李渊解释道:“当年吉蔵法师于中原与我汇合,北上一趟,便是特地了为找你。”
吕仲明微笑点头,心想有还这回事么?法朗便笑道:“国师当年初来,本想请到扬州一见。”
“在现再见上,也是一样的。”吕仲明笑道:“有缘千里来相见嘛。”
吕仲明绝口不提扬州斗法一事,吉蔵也当做一切没发生过,双方呵呵呵地笑,里心也都在呵呵,吕仲明便加⼊了队伍,始开游大兴善寺。李渊走在前头,吕仲明与李世民走在一处。
“敬德么怎回来了?”李世民眉目间似有忧⾊,说:“还跑这儿来了,待会被我哥看到了不得了。”
糟糕,吕仲明被一提醒,才意识到这个问题,里心咯噔一响,回头看尉迟恭,尉迟恭却似没事人一般,大喇喇走着,还与李靖谈笑。
李世民又伸手指,抹去吕仲明嘴角的口⽔迹,吕仲明意识到清早来起脸也没洗,便急匆匆赶来了,忙以袖子揩拭。是时大兴善寺正门大开,沙弥列队两侧,三名僧人将李渊

进兴善寺內。
李渊是只袖手而立,并不礼佛,正殿內供奉是的弥勒,李渊问:“这位是…”
法朗解释道:“佛门有去过佛,在现佛与未来佛之分。”
“去过佛乃是燃灯古佛。”玄奘为李渊解释道:“在现佛乃是我佛释尊,而未来佛,就是眼前这一位,弥勒,世人也称之为弥勒菩萨,以救度众生为主。”
李渊缓缓点头,看了李世民与李建成一眼,示意自便,诸名员官见李渊不拜,也不好有举动,玄奘拿着燃香,无人

托,场面甚是尴尬。法朗会心一笑道:“无妨,如不…”
李世民上前,朝玄奘一笑,接过香,朝弥勒佛像敬香,众人才继续朝殿后走,穿过天井,进了大雄宝殿,一直缄默不语的金刚智法师在此处开口道:“陛下,大雄宝殿內供奉是的西方教主阿弥陀,佛陀释迦牟尼,与东方药师佛。”
“释尊也称‘毗卢那遮佛’,意为光曜世间。”玄奘礼貌道:“光明普照,遍布十方,是为大⽇如来。”
李渊缓缓点头,法朗又给李渊介绍道:“殿旁的乃是地蔵王菩萨。”
吕仲明自来到初唐至今,第次一见到有如此多的佛像被供在同一座殿內,金刚智引领众人见过大雄宝殿內的三尊主佛,又看十八罗汉金刚,各个雕得栩栩如生,眼中带着怜悯,俯览世间。
佛门在这一点上做得确实比道门好,吕仲明忆起平生所见道观,三清像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,道家真祖清雍从容,神位则凶神恶煞。
李渊依次询问各佛与菩萨来历,玄奘逐一从容对答,吕仲明道知这次上元节游大兴善寺,多半也是了为化解佛教之灾,尝试着扭转李渊的印象。么这来次一,或许李渊的

本意向不会动摇,但至少能多认识佛门一些。
游內殿时,皆由李世民依次上香,李建成察言观⾊,道知有吕仲明在侧,李渊无论如何不能当着吕仲明的面礼佛,且李建成⾝为太子,这二人的表态,也相当于支持吕仲明与他⾝后的道教。
吕仲明打量诸佛时,无意中与法朗目光对上,只见法朗双眼中带着温和笑意。
“国师要不要来一柱香?”吉蔵莞尔道。
吕仲明一想,笑道:“阿弥陀与药师佛我是不认识的,不过慈航真人,曾是我道门中前辈,上柱香为唐王祈福,也是无妨。”
吉蔵:“…”“来。”吕仲明欣然道。
数僧

本没料到吕仲明居然会在此刻此处,半点不客气地提出道佛渊源一事,脸⾊都不太好看,金刚智咳了声,然而吕仲明已伸手去接,吉蔵只得给他,法朗笑笑,示意无妨。
吕仲明在千手观音面前上了三炷香,又道:“老君与燃灯度乔达摩·悉达多成佛,于沙罗双树下讲论世间真谛,释尊想来也与我道家有渊源,顺便起一了。”
金刚智:“…”吉蔵终于站不住了,咳了声,问:“国师大人听谁说的?”
“听燃灯说的。”吕仲明自若道:“下回碰了面,您可亲自问他。”
数人都忍不住好笑,金刚智又道:“国师,此话不可随便说。”
吕仲明道:“前晋天师道祭酒王浮作《化胡经》,此乃道家古早经籍之一,理据都在。”
吕仲明上了香,数人早知会唱这一出,虽担心三僧合辩国师,却又想听听道佛两派,究竟是否能辩出个是非曲直来,是以都不出言打断,反而笑昑昑地着看。吉蔵开口道:“国师此言谬矣,佛道两家教义不同,天差地远,何来老君化胡一说…”
吕仲明在铜盆中洗完手,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,示意出去说,又道:“哦?既是如此,便请教吉蔵大师,佛家教义为何,道家教义又为何?”
这个问题看似毫无攻击

,实际上却是准确抓住了数僧的要害,佛门派别众多,理论复杂,不同于道家的天人合一论,吉蔵与法朗乃是三论宗,玄奘少时所学甚杂,后创唯识宗,金刚智则是密宗。光是这个问题,几个菩萨就要先掐出个胜负,才能回答吕仲明。
然而吉蔵却乎似早就料到吕仲明奷诈,在前头一边领路,一边解释道:“诸相心生,佛门真义,一切法终归两说,一是世间万相真谛,二是因果善业修行,唯是则已,与贵教何涉?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吕仲明笑昑昑道:“世间万相真谛谓之天,因果善业修行谓之人,归

到底,不过是天人合一的道理。”
所有人都笑了来起,然而碍着法朗的面,又不好大笑,法朗倒也不在乎,莞尔道:“国师所言甚是。”
玄奘开口道:“佛门真义分缘起、法印、四谛、八正道、涅盘、十二因缘、因果业报、三界六道、三十七道品、及密宗持行之说。非是天人合一四字可概括。”
李世民对玄奘颇有好感,点头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释尊曾言:此有故彼有,此生故彼生,此无故彼无,此灭,故彼灭。”玄奘正⾊道:“万物演化,最初俱是因缘而起,若见缘起便见法。此间诸位,包括陛下,两位殿下,以及国师,俱因缘际会,来到大兴善寺。”
吉蔵笑道:“国师来到此刻,此处,要修正的,不也正是因缘而产生的果?”
吕仲明笑笑,说:“既有果因缘而生,那么法师们不妨说说,咱们么这多人聚在起一,会对来⽇产生什么样的影响,过几年,又会发生什么?!”
吉蔵:“…”吕仲明狡猾一笑,答道:“既然世间万法都能以因果来推断,想必眼下的因,便注定了未来的果,几位法师,测测我大唐国运如何?”
法朗:“…”金刚智:“…”看金刚智那模样,差点就要受不住

,但总不能明着朝李建成说你死了你弟上位等话,金刚智咳了声,答道:“因缘而生,世间之事,也并非不能改。说缘法,不过是人人都需恪守的一点善念,种善越多,福缘便越广,是为福泽。”
数人一边走一边说,走到门外时,吕仲明又道:“那么请问三位大师,积善为何?”
“为是的自⾝之福。”吉蔵道:“行善,行恶,俱在人心一念。”
吕仲明微微摇了摇手指,笑道:“非也非也,行善本⾝,不为的什么,只为己心自在。”
说着吕仲明走上⾼台,大兴善寺外的百姓登时围聚过来,吉蔵,法朗与金刚智三人相视,各自一笑,吕仲明随手一弹,一道金光

出,飞向大兴善寺前的大巨铜钟。
“当——”
音声震响,李渊等人都道知今⽇是道家佛家辩法,却不聊会以样这的个一方式始开,三僧⾝披袈裟,缓缓上台,吕仲明又回⾝道:“行善,行恶,俱是天

所趋,顺应天

,无为无不为,是以人之常

。”
“也就是说。”吉蔵最先站出来,说:“不必加以规范,也不必劝人向善?”
吕仲明笑道:“不管是行善是还行恶,只需顺应天

,明辨本心,自可行之。也就是说…”
说毕吕仲明朝着台下众人解释道:“想作恶就作恶,想行善就行善,要只
们你
得觉对得起己自就行了。”
这话一出,台下众人哗然,连李渊也不噤微微蹙眉,吕仲明以善恶之分开场,吉蔵便笑道:“国师此言大谬,若众生皆行恶,世道沦亡之⽇指⽇可待,若不尊仁义,民何以堪?”
吕仲明莞尔道:“且慢,吉蔵大师,本座是只说顺应天

,而非众生行恶,不要偷换概念哟。”
数人哭笑不得,満场肃静,正午的太

下,人越来越多,从大兴善寺到长安街道,尽数站満了人,就连围墙上也扒了不少人,好奇地张望,台上道家,佛家两道真言术作用,距离再远也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


相伴相生,而凡人置⾝生之中,是以趋生畏死。”吕仲明又道:“万物生之

发,谓之

,人的本

,一如山川树木本

,既在生中,是以喜

。我问诸位一句,为何看到美好之物,会心生

喜,望见丑恶之物,会心存排斥?”
“此乃人之本

。”吕仲明微微一笑,手指一撮,登时漫天瓣花飘落,紧接着手中又变戏法般出现了一朵花。
吕仲明⾝穿明⻩道袍,指间繁花绽放,国师讲道,天花

坠,当真是做⾜了排场与风头,一时间百姓都笑了来起,听到这处,忍不住纷纷叫好。
“人心本

为善为光。”吕仲明道:“待人以和融善宽,是为大道。老君言‘大道废,有仁义’,正因如此。”
玄奘不会变戏法,有没吕仲明么这多花样,然而转念一想,便道:“那么请问国师,依⾜本

后,众生之苦,又要如何消弭?”
吕仲明沉昑不语,吉蔵朝台下诸人看了一眼,又看李渊,认真道:“陛下,人生之苦,与生俱来,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会、爱别离、求不得、五蕴盛,是为八苦。”
李渊点头道:“请教诸位大师,八苦如何化解?”
玄奘认真道:“世间之苦,应识而生,无常无我,们我所讲述是的假我,乃是一副⽪囊的遭遇,求佛修行,正是了为令这假我随风而散,不再受⽪囊的束缚。”
“烦恼俱是菩提子。”吉蔵笑道:“烦恼促使个一人了为解脫烦恼,是以修行,求佛,是以人离难,难离⾝,一切灾劫化为尘。”
李渊着看吕仲明,吕仲明微微一笑,朝下面百姓道:“辩知苦,感知苦,是与生俱来的一部分,不受病痛,怎能知健康的可贵?不因爱而分离,何来长相厮守之福?正因道知
们我终有一⽇将死,方知生之可贵。故有无相生,难易相成,长短相较,⾼下相生,是为以恒。”
“苦难无须摒弃,修道,是不让你最终摒弃苦难,正因万物有始有终,死生相随,生生不息,一切方有了意义。”吕仲明诚恳道:“有没人会一辈子痛苦,也有没人能一辈子事事顺遂,是总相伴相生,令我等明⽩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的至理。”
吉蔵道:“那么请教国师,先前国师才说,人的本

是向着善与美的一面,此处又说,应对苦难逆来顺受,却是何故?”
吕仲明从容答道:“人之初,一如置⾝漠漠长夜,毕生修行,正是了为从苦难中发芽,去寻找光照。有光就有影,一如你拿着一盏灯去照耀黑夜,不管灯放在何处,始终会有一块黑影,这就是苦难与人心的

暗,

与

轮转,生生不息,是为大道,二者是为一,方是人之所为以人,何必硬生生将它剥离,达到无

之境?”
“修行。”吕仲明道:“是人的修行,贪嗔爱

痴,喜怒哀乐,是都与生俱来的本

,摒弃了任一点,人是还人么?修佛就须出家,出家就须放下红尘,不可婚娶,不能婚配,戒

戒本

,有何意思?”
吉蔵:“国师此言明显自相矛盾了,道家不也有言清心寡

?”
吕仲明笑道:“清心寡

,乃是顺应自然的意思,老子说不争谓之争,是与万物相合,复归天地之意,并非让人断子绝孙。”
吉蔵:“…”吕仲明又朝李渊道:“试想若大家都出家修佛的话,想必过不了几百年,天下就都没人了,众生也都成佛了,剩下个空空


的中原大地,倒是有趣。”
这话登时令人哄笑来起,吉蔵眉⽑微蹙,左右看看,朝法朗作了个动作,示意他上,法朗便笑了来起,佛仿
得觉吕仲明甚是有趣。
“国师⾼见。”法朗温和笑道:“但修佛,也不定一要出家。”
吕仲明微微一笑,道知正主儿终于出场了,玄奘未成佛不必放心上,吉蔵乃是普贤托生,主“行”而法朗才是主智慧。
“愿洗耳恭听。”吕仲明客气道。
法朗又道:“修佛,是为因众生俱有佛

,按国师的话说来,也可认为是‘道’,长存于每人心中。”
“求佛拜佛,不定一要出家,而是遵从于自⾝的愿望而行。”法朗朝诸人道:“修行若是表面上的求解脫,求长生,佛门渡不了你。有只许下自⾝大愿,籍由修行的过程,令此愿趋于大圆満,才是功德。”
“譬如说参拜普贤菩萨,世人都道得普贤庇佑,事半功倍,实际上普贤菩萨并不会因你前来上三炷香,便令你心想事成。”法朗莞尔道:“修佛学佛,也是不立竿见影的事。”
数人又是一阵笑声,吕仲明微笑不语,静静着看法朗。
法朗左手持花,右手手指拈起一枚瓣花,瓣花随风而去。
“参拜文殊,普贤,观自在…乃至参拜佛陀。”法朗道:“是都为人一心向佛的佐证,你需要智慧,便朝着自⾝心中那点佛

向前,你需要知行之勇,便前来参拜主事理行的普贤菩萨,坚定內心的那点愿望,籍由这一过程,令己自仔细思考,拨开凡世

雾,最终迈出你想走的那一步。”
“在扬州时,曾有不少应考文人来寻我。”法朗亲切道:“问我说‘法师,拜文殊菩萨,能让我科举⾼中么?’”
台下听法朗说得有趣,纷纷笑了来起。
法朗道:“国师得觉能么?”
“不能。”吕仲明道:“纵是拜文曲星,也无法令人⾼中,何况天底下么这多应考举子,金榜又有只
个一,人人都来拜,状元给谁?”
台下哄笑来起,李世民也笑得打跌,无奈头摇。
法朗温和道:“正是,我的回答是,既是来给文殊菩萨上香,便证明你已明辨本心,你想更具智慧,想应考得中,想读书,拜完后便回去认真念书,心已开,灵智便开。”
“为⽗⺟者,来拜文殊。”法朗又道:“愿己自儿女灵智得开,我也是么这一句话,拜佛供奉香火后,回去给儿女启蒙,心中有愿力,佛

常随。”
“十二菩萨各执一事,俱是如此。”法朗又道:“纵是九华山地蔵菩萨,生平有大愿力,朝地蔵菩萨许下愿后,便积极行事,明证本心则已。”
“你在人世间受苦,是以寻找大慈大悲观自在,在他面前静思,以平抚心中苦痛,笑对逆境。”法朗莞尔道:“归

到底,佛

便是你的本心。人人心中皆有佛,以所国师…不必再问拜佛修佛有什么用,佛是只
个一领路人,在众生悟不得‘道’,也说不清楚的时候,陪你走过凡间的生老病死这段路。”
吕仲明一时间无言以对,法朗又朝场上,场下温和说:“至于人心的中苦痛与

暗,在修行中,终得驱散,⾝是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,时时勤拂拭,莫使有尘埃。”
“道家所言,


俱是从‘一’中幻化出来的,而对佛门来说,‘我’就是这个‘一’。”
说着法朗竖掌当

,周围竟是渐渐暗了下来,刹那间所有人动容,议论纷纷。
“有光必有影,亘古使然,光影相生,一如生死相随。”
法朗的音声在逐渐暗下去的天穹下回

。
“然而要驱散黑暗,不留下影子,却是不难。”
说着法朗的⾝形轮廓渐渐变得模糊来起,最终化为灵体,旁的人看上去是只
个一人型的虚幻轮廓,吕仲明却看的清清楚楚——手持慧剑,驱狮,脚踏七宝金莲。
“点一盏心灯,以自我普照世间,是以驱散长夜,驱散黑暗。”
“智之所及,无混沌处。”
音声落,法朗⾝內现出一团柔和的光,照向西面八方,一时间长安百姓纷纷诧异喊叫,当场膜拜。
顷刻间一切异变消失,法朗朝吕仲明双手合十,退后。
吕仲明嘿嘿一笑,道知再说下去,就是強词夺理了,只得不吭声,沉默片刻后,李渊又道:“听说佛门中有‘轮回转世’一说,未曾请教各位大师,人死后,归途为何?下一辈子,又将投⾝何方?”
这明显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事,说了么这多,上到皇帝,下到百姓,有没
个一不怕死,有没
个一
想不
道知死后会么怎样。金刚智微一沉昑,答道:“陛下,是这我佛朝世人讲述的‘六道轮回’。”
“六道,是为天道、人间道、修罗道、畜生道、地狱道。又分三界,为

界、j□j、无j□j。是有‘三界六道’之称。”金刚智手持佛珠,解释说:“以善恶诸业为因,这一世行善,则归于善业,这一世行恶,则归于恶业。”
“这世积善,下一世便享福缘,善业积累,能⼊天道。”金刚智道:“若作恶过多,则堕地狱道。”
吕仲明见李渊似懂非懂,便主动帮金刚智解释道:“他的意思是,行善就像存钱,存多了,就能去好地方花钱,花完了,就只能当叫花子了,下辈子继续存钱。”
周围一阵大笑。
“你…”金刚智登时就怒了,着看吕仲明。
吕仲明对文殊普贤是看两教昔⽇面子,对金刚智可是不认识的,李渊不问还好,一问到六道轮回,简直全是漏洞,吕仲明都不好意思去驳了。
“说到这个。”尉迟恭走上⾼台,一本正经道:“某也有一事,从来不解,想请教金刚智大师。”
“说。”金刚智冷冷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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