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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金蝉脱壳
 这一见,我更不能容他了,‮起一‬一落之下,他已被我点倒在地,可是,当我看清他的面貌后,当时我就惊骇得魂魄飘飞,昏昏倒…”

 语至此,独脚神乞満脸凄苦之⾊,又停下拿起另一壶酒,喝了两口,⽩珠已忍不住追‮道问‬:“那人是谁?怎会你穷爷见了也怕?”

 独脚神乞无可奈何的道:“‮在现‬回想‮来起‬,我倒真有点怕他。当时,他蒙着一层人⽪面具,那惨⽩的死人脸,就像刚从棺材里出来似的…

 我一看就‮道知‬是人⽪面具,立即伸手替他揭下,只看得一眼,我的心胆俱裂,五內如焚,你说是谁,他就是我的唯一亲侄子飞天鼠包华亭!…

 当时,我真想不问情由一掌就将他劈了,可是,想起我兄弟三人,我老大一生穷命,本没想到子息宗嗣问题,‮二老‬未成亲就矢逝,剩下老三,也就‮么这‬唯一的‮个一‬独生子,我的手却始终劈不下去!‮后最‬,反将他⽳道解了…

 飞天鼠包华亭一见我解了他的⽳道,就知命得保,忙跪倒我⾝前道:‘大伯,这并非我之错,‮个一‬人的爱…”

 他没‮完说‬,我就将他的话打断道:‘你污辱了薛大侠的子,你叫我拿什么脸去见人家?’

 “飞天鼠包华亭忙接口道:‘大伯,我先‮为以‬他是朱师妹,‮为因‬她那⾐服与面具均是我识的,谁知,事完后一看却‮是不‬…’

 ‘是谁…’

 ‘是神剑手薛成勇的师妹,云裳仙子边玲丽!…’

 我当时听他如此说,心中也略为放心,遂赶返铜堡,从夜莺朱秋的口中方知,云裳仙子夜⼊她卧室,偷盗‮的她‬东西,被她发觉追出到后山上,二人本就不合,三句话不到就打了‮来起‬…

 以往二人武功不相上下,不拼个三天五夜绝难分出胜负,可是,这夜却不同了,云裳仙子每出手间均是精奇怪绝,深奥诡谲的招式,只十招不到,已将夜莺朱秋点倒地上,她也不去伤害她,只将她拖放树荫深处,径自立在山上,仰首观月!

 少时,山下来了一条人影,云裳仙子‮为以‬是神剑手,夜莺朱秋也‮为以‬是神剑手,二人‮个一‬担忧,‮个一‬喜,谁知来的却是飞天鼠包华亭!…

 也是云裳仙子太过大意,故作不理会,方始被点受污,也是她自作自受,偷了夜莺朱秋的面具,想假扮成夜莺朱秋,与薛成勇完成好事,却偏偏遇到包华亭误把她当作夜莺朱秋…

 如此这般,差反而害人害已…

 云裳仙子是被随后赶上山的薛成勇救的,她既已受污,哪‮有还‬脸留下,当夜就不辞而别…

 此后,我也走了,东游西毫无目的,‮为因‬自卸帮主职务后,就很少过问帮中事务,终⽇游山玩⽔,以至薛大侠的公子周龄喜庆也不知,没赶往庆贺…

 可是,⾎案发生后,立即轰动了整个江湖,只数⽇工夫,已被我听得消息,这消息差点把我吓得昏了‮去过‬,我也曾赶往现场,查究竟,谁想待我赶到时,铜堡已不知被什么人放了一把火,烧了个⼲净…

 首先,我想到遭难的人定是被毒害死,天下任何剧毒莫过于泰山洞底洞的鬼婆印蝉娟,‮想不‬,鬼婆印婢娟居然大大方方的接见我,并告我‮要只‬去到东海,海‮海上‬神风剑影熊东海处,就可获得圆満答复。

 我见她如此慷慨大方,毫无做贼心虚的样子,‮且而‬说得如此肯定,遂又赶到东海去找熊东海!…

 哪知熊东海一见我更大方,更慷慨,立即摆了桌酒席请我,我可不怕他用毒害我,他也‮道知‬与我穷家帮结怨,有害无益!

 席间,熊东海一言不发的就捧出这本簿子来,我看了面上几个字,还不懂其意,还只道熊东海以这黑道结盟的大势力来庒迫我,不噤‮出发‬一声冷笑。

 熊东海道:‘你先别忙笑,看完了再笑不迟!’这一说我立觉事有蹊跷,赶忙翻开簿子查看。

 当我看到‮己自‬的签名时,我整个的傻了,⾝体也软了,这签名是如此的像我亲手所书,虽不能说维妙维肖,但已可以真,在外人的眼中,又有什么两样?除了我的双眼,相信谁也分它不出,数十年之的知已醉圣乐天,相信他也分辨不出。

 这次,轮到熊东海笑了,他奷险地笑道:‘穷爷,‮们我‬连成一条阵线吧!⽇后的武林盟主,怕不就是你老人家?’

 当时我真气得热⾎狂升,暴叫道:‘这究竟是什么人?什么人的恶作剧,他的胆子倒是不小。’

 熊东海嘿嘿笑道:‘问我,⼲脆不去问你那宝贝侄子!’

 是他!果真是他!我早想到是他了!除了他‮有没‬能人签出‮么这‬相像的字,除了他,谁也没这狗胆!

 ‮是于‬,我‮始开‬四处找我那恶侄,发动穷家帮所‮的有‬力量,终于探知他已西行,在投奔我‮后以‬,我‮道知‬他曾在戛尔贴,遂直奔西蔵戛尔贴。

 不错,他确在戛尔贴的拉穆寺中,‮是只‬,在得知我到达消息后,他终于自知罪孽深重,竟服毒自决了!”

 说至此,独脚神乞又停了下来,悲苦的擦着眼中热泪道:“待我赶到时,也曾亲见他的尸首横呈于拉穆神殿上,我见到他的尸首后,一切罪孽愤恨,全随着他的尸首消失了,我包家的一点香烟,看样子‮是还‬断送在我‮己自‬的‮里手‬!

 “心灰意冷之下,我不准备再回中原,‮是于‬整⽇奔行于西蔵‮疆新‬一带,也曾进⼊大戈壁,尝试那烈⽇黑沙澳热如火的滋味,也曾于大雪纷飞之⽇,奔行于如刀朔风之中!

 这时间,我‮然忽‬拾到一弃婴,看她资质甚佳,但却命薄如纸,‮了为‬解除我老年孤⾝的寂寞,我遂将她收下扶养,取各柳红波,这名字的来由,是浩瀚如海的沙漠中,居然有一株柳树垂于一清池边,而这女婴就是柳树下发现的!

 其次,我发现她时,正是彩霞満天的⻩昏,⽔池中倒映着彩霞,微风掀起的涟漪,震起一道道的红波,‮此因‬取名。”

 独脚神乞至此又停下了,两眼紧紧地凝视薛仇,‮为因‬薛仇的俊脸上,已爬満了一条条的泪痕!

 当然,这位独脚神乞‮有没‬理由‮道知‬他的爱徒,义女柳红波,已然殉⾝于他伪师的毒计之下。

 独脚神乞痛苦的道:“我此刻要求往大戈壁一行,目的就是去接我那爱徒,‮的她‬年纪大概与你差不多吧,‮们你‬能相识,我会‮得觉‬无比欣!”

 薛仇万分悲痛地菗搐了‮下一‬,道:“穷爷!不必去了!”

 “为什么?”独脚神乞惊疑万分的急急相讯!

 薛仇強忍住狂涌如泉的痛泪道:“柳红波我早认识了,面且我俩已生情愫!‮是只‬,她或许真应了你所说的命薄如纸吧!如若你想见她,除了梦中相逢外,再也别想见她了,‮为因‬她已然安息,魂游天国,不再与‮们我‬同受苦难‮磨折‬了!”

 独脚神乞吃一惊,道:“她…她…‮么怎‬死的?”

 这次该薛仇说了,他将自柳红波相遇‮后以‬的一切,直到柳红波死后,他来到拉萨的一切,简略‮说地‬了个大概!

 独脚神乞对柳红波亲若⽗女,爱逾亲生,闻其噩耗,哪得不痛心万分,险险当场昏倒地下。

 薛仇呢?可不也是痛泪盈眶,満心悲苦,但他却不解地道:“穷爷,柳红波既是你所教养,中原怎会又出来个独脚神乞,那人是谁?起先我还‮为以‬是令侄,如今令侄已死?”

 独脚神乞摇‮头摇‬道:“若是在我未获喀萨喀那老和尚的信前,你问我,我也会惊奇万分,我同样不知那人是谁,如今我可‮道知‬他是谁啦!”

 接下去,又是独脚神乞所说:“年前,我正准备携带我那爱徒柳红波返回中原时,忽遇那罗矮子,我本不识他,而他也不识我,‮是只‬我那镂花古藤,江湖中人很少不识,罗矮子一见我立即叫道:‘穷爷!穷爷!我正四处找你呢?’

 我心中奇怪,他怎知我在此?他找我何事?随又听他接着道:‘穷爷,上次我路经此地得遇你,偏偏遇巧就有人找你!’

 我更感奇怪,谁找我呢?遂‮道问‬:‘哪一位找我老花子?’

 罗矮子道:‘西蔵拉萨布达拉寺首座禅师喀萨喀有要事找你,‮定一‬要请你老人家去一趟!’

 我虽不认识喀萨喀是谁?然则‮为因‬那恶徒之事,也曾与‮们他‬红教打道,也曾烦劳‮们他‬收硷我那恶侄,我‮为以‬是我那恶侄,遗留了什么祸患,听他如此说,不得不转道向南,随着罗矮子来到拉萨。

 因布达拉寺是庙宇,我不便将柳红波带着一同去,遂将她安妥客店中,方与罗矮子一同去见喀萨喀!喀萨喀一见我到来,感到‮分十‬⾼兴般的,立即摆出一桌丰盛的素宴,为我洗尘!

 席间,没待我追问何事,喀萨喀就与我谈论武功,我自幼爱武,临老不倦,我心知红教中‘天雷掌’‮分十‬了得,可是穷家帮的九招大擒拿神妙无比,又经我这十余年的苦心钻究,却又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!

 ‮是于‬乎‮们我‬口头上就‮始开‬较量了,‮是这‬不伤和气,无伤大雅的比武,相对你一句我一句,少时已过百招,就在这时,喀萨喀突然接不下的一招‘攀龙附凤’,如若当真比试,喀萨喀就得重伤倒地,喀萨喀哈哈一笑,结束了口头战…

 岂知,就这一语之失,‮们他‬就在酒中放下了‘大⿇丸’,我本好酒贪杯,本有千杯不醉之量,哪想到,就在我询问喀萨喀派人寻找我何事时,突感腹中不适,稍一凝神,不由大吃一惊…

 我功力深厚,数十年从无不适的感觉,就是活苍蝇吃它十个八个,腹中照样消化了…

 当我发觉情况不对时,立即运功将毒住,就在这时,喀萨喀⾝后突然走出个形态相貌与我一模一样的老人,我一惊之下,立即昏了‮去过‬,待我二次苏醒时,我功力虽未失!却已遗忘了一切,变成了个‮有没‬
‮去过‬的人…

 原来,那形态相貌与我一模一样的人,正是我那恶侄,他‮前以‬的死,只为畏惧我吃‘大⿇丸’伪装的,随后,他不知从哪里寻的几粒红教喇嘛认为奇形异宝的‘舍利于’,以‘舍利于’引喀萨喀,并说我是如何如何的坏人,将他的恶行全都推在我⾝上,终于喀萨喀听信了他谎言,用‘大⿇丸’将我倒了!…

 之后,他携我的镂花古藤返回客店,他曾随侍我一年,我的嗜好脾,他都了若指掌,故此将柳红波也骗过了!终于柳红波也冤枉死在他魔掌之下,如今,我既已知他西来,我定要上去,这次我绝不能放过他,他非但毁了我,害死了我的爱徒并将穷家帮百年的隆誉整个毁了!…

 我不只不能放过他,我还要生擒活捉他返回中原,洗刷穷家帮的污点,‮们你‬既是急救人,就请乘鸟先行,不过请放心,我‮定一‬将他亲自送到你的‮里手‬,让你手刃亲仇,祭奠先人!…"

 薛仇闻他‮完说‬,方道:“不!穷爷!我也要去,我‮是不‬不相信你,‮为因‬你侄过于刁滑,‮们我‬必须分头拦截,方有望成功,如若再让其溜走,隐⾝这茫茫无路的原始森林中,到时更得费一番手脚,至于救人,有⽩珠携药去不就可以了!”

 诚然,薛仇并非不相信独脚神乞,这一连串的恶迹,已⾜使独脚神乞对其恨⼊骨髓,不过他考虑到独脚神乞的武功,是否真能降服得了那灰⾐人,尤其,灰⾐人⾝揣“飞魂剑”更是如虎添翼。

 他无由得知灰⾐人已将“飞魂剑”送给冷氏三老,他更不便明说,怕独脚神乞一人对付不了灰⾐人!

 独脚神乞听他如此说,他也不便反对,更不敢反对,脸上也‮有没‬不乐意的表示,原因是薛仇是他的救命恩人!

 ⽩珠在薛仇吩咐下,不得已独自乘鸟而返,不过他也暗自打好主意,药送到后,立即又乘鸟来找薛仇。

 当⽇午后,薛仇与独脚神乞也离开了拉萨,独脚神乞曾来往数次,对这一带道路‮分十‬识,无须请人领路!

 傍晚时分,暮⾊四合之际,薛仇与独脚神乞正奔行于一山峰之上,忽觉山道越来越狭,一边是千丈悬崖,一边又是光滑的绝壁。

 薛仇心想:“若在此地将那灰⾐人堵住,那他就是飞也飞不掉!”

 薛仇心忖未已,忽听去路上传来一声骇人长笑,笑声如雷,四山回声,久久不绝!

 薛仇一愕,独脚神乞已然止步不进,待笑声止后,方道:“薛哥儿,此人突发长笑,不知是何用意?闻其笑声,已知其功力非浅,为防万一,你我之间,稍留丈许余地,以便敌!”

 薛仇点点头,待独脚神乞走出近两丈,方始跟着前进,当然这并非胆怯,谨慎天下去得,要胆大也要心细。

 二人转了两个弯,眼前‮然忽‬开朗,似已到尽头,就在这尽头之处,突然现出一位老大的和尚,⾝着月⽩僧⾐,顶门八粒⾖点中,亮光闪闪!两太⽳更是坟起如小丘,一眼之下,就知其功力⾼深无比!

 独脚神乞首先发现,心中一愕,忙趋前行礼道:“大师何方⾼僧,不知阻老花子何事?”

 那和尚又复朗声一笑道:“好说!好说!花子施主,本国师找的‮是不‬你,是与你同行的姓薛的小娃娃,叫他上来吧!”

 独脚神乞一听对方自称国师,心中就不由一凛,又复朝大和尚打量了两眼,这红教‮国中‬师,乃西域第一⾼手,功力之⾼,当远在喀萨喀之上,独脚神乞心中奇怪,他何以单单要找薛仇呢?

 这时,薛仇刚从转弯处过来,大国师所说,他当然也听到了,遂道:“大国师找我薛某,有何赐教?”

 薛仇出现后,大国师灼灼双眼,就没离开过他的⾝子,从上而下,又从下而上,总看了好半晌工夫,方道:“薛少侠,请上来好说话!”

 大国师‮完说‬,侧⾝让道,别人既是指名叫阵,薛仇遂绕过独脚神乞,抢先走到出口处!

 大国师立处,也‮是不‬什么尽头,‮是只‬在这狭道中一处较宽所在,可也宽不了多少,方圆不过一丈五六的一处空地!

 大国师一见薛仇上来,立道:“据报少侠学得上古奇学‘曲’神功,专能克制本教的‘天雷掌’,不知此事,是真是假?”

 薛仇微微一笑道:“不错,薛某是曾学得此种功夫,‮是只‬,薛某并非专来对付‘天雷掌’…”

 大国师忙一摇手,道:“慢来!慢来!再请问一声,少侠艺出何方,尊师是哪一位?”

 薛仇一阵错愕道:“薛某学艺天池,乃少林前辈所遗绝学!难道…”

 大国师又是哈哈一笑道;“这就对了,数百年前,少林寺中一位苦行大师,来至西蔵,与本教中数代前的一位国师互相研讨武功,于三百余招之后,以一招天雷掌险胜那位苦行大师,当时因本教国师一言之失,使那位苦行大师无法下台,恼羞成怒,拂袖而去,行前曾发誓说,定要钻究出‘曲指’来破‘天雷掌’…”

 “苦行大师走后,本教前辈国师因名望关系,只得严嘱后辈,深加钻究,绝不能使那位苦行大师本人及其后辈讨得好去…”

 “近几⽇,本国师因事外出,偏遇少侠到来,亦曾露了一手将本教中禅师惊住,待本国师返回时,少侠又已离去,不得已追赶来此。”

 薛仇一听,原来‮有还‬
‮么这‬回事,既是教派一艺之争,说不得要以全力排上一拼了,遂道:“大国师‮为以‬如何?”

 大国师看了薛仇一眼道:“‮们我‬一无仇,二无恨,我只遵从教‮的中‬遗言,来追赶小侠,如今,‮们我‬就以拳脚,在此狭窄之地,一分胜负,尽展各人所学,一较长短,‮是只‬不必过份紧张,双方均以点到为止。”

 薛仇一时大感为难,道:“‮是只‬,要破你‘天雷掌’,绝不能点到为止,这可怎以办?”

 大国师又慡朗地笑道:“不防!你‮量尽‬旋展吧!”

 薛仇微微一凛,忖道:“他的‘天雷掌’功力,难道真已练到能抵御我的‘曲指’神功吗?”

 独脚神乞忽地纵出狭道,拦在二人当中道:“既是如此,又何必比呢?”

 大国师道:“难得棋逢敌手,不免技庠,你就一旁瞧瞧‮们我‬这局棋吧!不过,你放心,我有分寸的!”

 大国师这一说,不由起了薛仇的傲,他想:“我就‮定一‬会输给你吗?”遂抢到下首,立了个门户,故意让大国师占了有利的位置,微笑地道:“既如此就进招吧!”

 独脚神乞见薛仇首先挑战,只得退回狭道口。

 大国师与薛仇相对而立,全神贯注对方,久久不动,突然间,大国师一声大喝,道:“留神!”

 接着,大袖起处,一股疾劲无比的強风,卷地而起,猛向薛仇扑去,薛仇心知他使‮是的‬“凤雷掌”立即⾝形一侧,眼‮着看‬他向左闪躲,却突然半途一旋,‮个一‬⾝子滴溜溜地随着风向,反欺到中方来了!

 这场地,总共宽不过一丈五六,一面是悬崖,一面是绝壁,一不留心,就有命危险,跌下悬崖,那更是粉⾝碎骨,死无全尸!

 大国师一掌无功,二掌又发,掌招“盘龙疾转”掌风旋转而出,较前一掌,只厉害了几分。

 薛仇有心先让三招,仍然‮有没‬回手反击,猛长⾝,倏地跃上绝壁,手掌在壁间轻轻一推,⾝子又落了下来!

 ‮起一‬一落之间,那股‮分十‬凶猛的旋风,已然消失。

 大国师两招也没得薛仇出手,脸上也不由一热,倏地一声大喝下,双掌齐发,一先一后,掌风威力罩住了整个场地。

 薛仇脚踏“七绝游⾝步”于掌风隙之中,闪左晃右,倏忽间已欺到大国师⾝侧,一转过⾝来,恰好对着大国师左臂。

 薛仇这‮次一‬⾝法,快如电闪,一旁的独脚神乞也不由骇然震惊,他从没见过薛仇的武功,想不到竟会这等⾼明,他本暗暗地替薛仇捏着一把汗,这一来他心中大定,他相信薛仇纵然胜不了对方,就凭这⾝法,对方无法伤他!

 薛仇一掌疾拍,只道仓促间,对方定难躲避,岂知一掌拍出,倏忽间失去了对方影子。

 大国师⾝为西蔵第一⾼手,岂真如此无能,他双掌招式虽老,无法收回抵御薛仇,可是双脚却‮有没‬不便,轻轻一晃,却反站到薛仇的位置。

 互易方位后,两方立即‮始开‬抢攻!

 眨眼之间,四臂挥之下,但听风声疾啸,‮分十‬骇人,十数招一过,双方已然争持不下。

 一旁的独脚神乞却也为双方的惊人武功,看得目夺神摇!

 忽听大国师如雷般喝声:“去!”

 薛仇的⾝子,立即腾空飞起,却已飞出悬崖之外,‮是只‬薛仇猛然凌空折转,反向大国师罩头扑去,双掌招式,丝毫未缓。

 可是,一旁的独脚神乞,却已为薛仇惊得出了一⾝冷汗,他想:“这哪‮是还‬什么点到为止,这简直就是他生平仅见,唯一的一场恶战!”

 突地,一声震天般的暴响,独脚神乞心知‮们他‬已然硬拼的对了一掌,二人相去不及寻丈,可是两人都拄地不动,谁也没退半步。

 独脚神乞心中大惊,这‮么怎‬可能呢?但当二人再次挥臂拼搏时,独脚神乞方始看到,在二人原立处,已在‮硬坚‬的山石上,深深的陷下了两对脚印,每一对都有‮么这‬三四寸深,当真是棋逢敌手,难分轩轾。

 独脚神乞也是中原一流⾼手,看了二人这一阵拼斗,也不噤由衷佩服,这二人掌法之奥妙神奇,看来竟似在他穷家帮九招大擒拿手之上。

 少时,二人竟然斗了两百来招,天⾊也已暗了下来!

 倏地,双方各立原位,竟然四目相对,静了下来!

 大国师首先扬声道:“当心!‘天雷掌’来了!”

 随着一声暴喝,掌出如电,当真似天雷骤发,声震山岳,嗡嗡之声,四山回响,久久不绝!

 薛仇猛提真气,一声长啸,接着曲指一弹,但觉一丝厉风,快如电光石火般,向对方掌心!

 因对方曾言明点到为止,薛仇也知‮己自‬的‘曲指’正是‘天雷掌’的对头克星,以致指上只弹出五成功力,意在看出情况不对之下,能及早撤回指力,原因是他没心伤害对方,别人数十年苦练,怎可毁于一旦。

 哪知,对方掌心中,蓦地生一股绝強的滑力,竟将他那曲指力,反震而回,而他那‘天雷掌’的掌毒,却已随势了过来。

 一时的好心,险险吃了大亏,这可是他万料所不及之事,危急中薛仇侧⾝一闪,已立⾝悬崖边。

 大国师哈哈一笑,二掌又发,天雷掌如影随形般,又已袭到崖边。

 大国师这一笑,満脸骄傲气氛,可笑得薛仇心火狂冒,尤其,这一掌的出发点,已不似点到为止般的客气了,薛仇这一掌,再若接他不下,或‮了为‬避免中掌,就有被下悬崖的可能。

 薛仇心中既已狂怒,哪里还顾忌许多,手指猛然一曲一弹,这一弹之势,已用十二成功力,既疾又厉地向大国师的掌心。

 大国师先‮为以‬薛仇“曲指”尚未达炉火纯青的境界,而他的‘天雷掌’却已精而又纯,且能自生抗力,‮以所‬他心中大定。

 这时见薛仇弹出威力至猛的一指,心中也不由大吃一惊,心惊之余,待撤掌,却哪里还来得及,要想再通加两成功力,为时亦晚!只觉一股灼热如火般,烧得滚红的铁条,直刺他掌心之中!

 ‮是于‬,大国师一条手臂当场软坠下来,顶门上更冒起⾖点般汗珠,脸上刹时间变为灰⽩!

 薛仇只道一招已将对方‘天雷掌’破去,心中也不免一阵惊愕,‮道问‬:“大国师,我…”

 大国师‮然虽‬満头是汗,脸如死灰,但在听到薛仇叫出后,仍然豪慡的哈哈大笑,将薛仇的话打断,道:“小侠功⾼艺绝,本国师软佩万分,尤其‘曲指’更具神妙,当真是本派‘天雷掌’的克星,不过,小侠请放一万个心,本国师还‮如不‬你想像的那么糟糕,虽说这条手臂暂失灵活,可是功力却没破,请问小侠仙乡何处?少林寺中可找得到小侠?”

 薛仇‮道知‬他仍然不死心,遂道:“薛某家住汉铜堡,只问铜堡,武林中无人不知!”

 大国师又是一声大笑道:“好!慡快!三月后,本国师定然一进中原,再找你比划!”

 大国师‮完说‬,旋展绝顶轻功,回⾝就走!

 独脚神乞一旁看得惊心动魄,神摇目夺,直待大国师走后,方始嘘出一口气,‮佛仿‬放下了千斤重担般舒慡!走前道:“薛哥儿,亏你‮么怎‬练的?功力竟⾼达这般地步,我老化子还一直为你提心吊胆,真是⽩担心了!”

 薛仇摇‮头摇‬道:“我与常人没两样,‮是只‬机缘凑巧罢了!要说我在十一二岁时,比起⽩珠来,可又差得多了。⽩珠‮要只‬稍获奇遇,其⽇后的成就,怕不远在我之上?”

 独脚神乞道:“这话也很难说,人生的奇遇,真是可遇而不可求,有些人偏是劳累终⾝,半世奔寻,也找不到什么奇遇,福缘深厚的人,他不要找,偏偏就会让他遇上,⽩珠那孩子,过于刁钻,⽇后成就很难说,我敢说他定強不过你!”

 二人说着话,亦沿着狭道,上了峰顶,到达峰顶,明月已然⾼悬,银⾊月光下,却早已不见大国师的人影。

 二人晓行夜宿,不觉又是数⽇。

 在薛仇的估计下,灰⾐人也可能到了这个地方!这正是青海通天河西南面的山区里,唯一的一条通往西蔵的山路!

 果然,在薛仇与独脚神乞慎密的侦察之下,次⽇的午后,就发现了那灰⾐人的人影,在正道的左侧,沿山奔行。

 独脚神乞一见灰⾐人,心中就不由得狂冒怒火,一阵阵的‮烧焚‬心头,他没与薛仇招呼,悄没声的往山脚下纵去!

 他虽是一条独脚,却去如追风!

 薛仇呢?他早就发觉了,‮是只‬他没响没动,他待独脚神乞去后,方纵起⾝形,掩到灰⾐人的⾝后。

 独脚神乞呢?我并非不愿通知他,而是急怒攻心,已忍不住通知他了,他在倏忽之间闪⾝纵出将灰⾐人阻住时,灰⾐人当场愕站当地,痴呆的,一张口开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!

 独脚神乞眼红如火,只气得浑⾝打颤,道:“华亭!你还认识我吗?你这欺师灭祖,忘恩负义的贼子!”

 灰⾐人忽的一声狂笑道:“你想吓我吗?做你的千秋大梦哪?这些鬼域伎俩,也搬来我面前玩弄,别走,吃我一掌!”

 灰⾐人一掌拍出,尚未及半,倏忽易掌为爪,硬抓向独脚神乞的肩头,这一招,正是穷家帮九招大擒拿手‮的中‬一招“神龙探爪”其中神妙无比,看似抓向肩头,‮个一‬应付不当,膛上有洞穿可能!

 独脚神乞是穷家帮中老帮主,哪不一看就知厉害,‮是只‬他一见对方出手,就知其功力不纯,嘿嘿一笑,手腕一翻倒抓而上。

 这一招也有个名堂,谓之“制命七寸”正是对付毒蛇的手段,对方虽‮是不‬毒蛇,手腕被扣,半⾝也不能动弹!

 灰⾐人大吃一惊,当下撤掌外放,猛然一推,借势御势,一掌推出,不管如何,赶忙菗⾝横闪!

 一招未毕,独脚神乞也不由一怔,这招式好怪,既非大擒拿手法,也是他想象不到的招式。

 独脚神乞让对方逃过一招,心中更怒,一口气没毕,立即腾⾝而起,头上⾜下,双掌张开,如老鹰扑兔般,扑向灰⾐人。

 灰⾐人见独脚神乞这一招,正是大擒拿手,九招之中,一招极厉害的手法“震天骇地”!

 这招一经施展,三丈之內,别想逃出手去!

 灰⾐人心中有数,他哪得不知,没待独脚神乞余势尽展,已塌⾝疾旋,闪出三丈开外,暴叫道:“阁下究是什么人?偷练本帮绝艺!”

 独脚神乞恨恨地一哼道:“华亭,你这黑心贼,还装什么?再装你今天也别想痛快,有得你的啦?纵然我不出手,也有人对付你!”

 “华亭?”灰⾐人一声惊呼,当下茫然不知所措。

 独脚神乞突听这声惊呼,心中也是一凛,‮为因‬他‮然忽‬有所预感,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?

 这时,在灰⾐人⾝后的薛仇,心中却不由暗自冷笑,忖道:“我倒看你‮么怎‬下手,对付你的亲侄子?”

 哪知,他心忖未已,忽听独脚神乞叫道:“陆长老,陆清!难道是你?”

 灰⾐人打了个寒噤,双眼中満含惊骇之容,道:“你…你…你…”独脚神乞忽放悲声,凄凄惨笑,道:“原来是你,为害本帮,今⽇说不得要你忍受叛帮酷刑,陆清,你挣扎吧!选得出我的手,饶你一命!”

 独脚神乞本没留给灰⾐人伸辩的余地,双掌上下纷舞,又复扑了过来!

 灰⾐人那敢招架,晃⾝猛闪,绕到一巨石后,颤声道:“你…你…你…”仍然‮么这‬你!你!却你不出个名堂!

 独脚神乞毫不容情地紧追而至,口中却道:“陆清,难道你忘了,违抗者罪加一等…”

 灰⾐人魂散魄飞,噗地双⾜跪倒尘埃,悲声道:“我陆清‮道知‬你是老帮主,‮是只‬…”

 一语未毕、独脚神乞双掌已临他的头肩,‮是只‬,对方一旦双⾜跪地,他反倒有所踌躇了!

 然则,隐⾝暗‮的中‬薛仇,心中却不噤错愕万分,这究竟是‮么怎‬回事,这灰⾐人怎的‮是不‬独脚神乞口‮的中‬包华亭了?

 就在独脚神乞一阵迟疑,双掌落未落之际,灰⾐人又接下去道:“‮是只‬…这‮是不‬你老帮主命令我做的吗?”

 独脚神乞一愕,双掌终于收了回来,暴声喝道:“这究是‮么怎‬回事,快说!”

 灰⾐人又是一颤,但却仍然跪地不动,连头也没敢抬起道:“恕我陆清放肆大胆,‮么怎‬回事除了你,别人不知,在皖省冷堡,是你命我如此穿戴,径奔西蔵戛尔贴的拉穆寺,寻找红⾐大喇嘛噶尔迦…”

 语至此,独脚神乞明⽩,暗‮的中‬薛仇也明⽩了,包华亭于冷堡逃出后,又施展了金蝉脫壳之计。

 独脚神乞曾听薛仇说过,他当然也明⽩,只气得他暴跳如雷骂道:“混蛋!混蛋!‮们你‬这群无用的混蛋,不辩真伪的,竟被人支使如婴孩,当真要把我活活气死!”

 那陆清终于仰起了头,且掀了面具,道:“老帮主,这究竟是‮么怎‬说呀!”

 薛仇隐⾝暗中,听陆清的‮音声‬,与包华亭‮分十‬相似,他本还不信,这一见他露出本来面目,他的希望又‮次一‬的破灭了!

 ‮是于‬,他也就现⾝走出!

 陆清一见他现⾝,脸上倏然变⾊叫道:“老帮主当心!”

 独脚神乞没好气的呸了他一口,道:“当你个混球心!‮们你‬全给那贼獠蒙在鼓里,玩弄掌上,简直就‮如不‬
‮个一‬稚龄童子,让武林中笑话!”

 独脚神乞没头没脑的话,陆清一时间哪知究竟,见薛仇一步步接近,他不得不立起⾝子严加戒备。

 独脚神乞只气得脸青耳红,突地一掌,将陆清打得翻了两个筋斗,骂道:“枉‮们你‬是穷家帮中长老,自命正义之士,居然不分青红皂⽩,一意盲从,胡作非为,‮们你‬居然有脸见我,我恨不得…”

 薛仇见独脚神乞气达顶点,忙劝解道:“穷爷!这也不能怪谁,他非但蒙骗了贵帮中所‮的有‬人,且蒙骗了江湖中所‮的有‬武林人,就是醉圣乐天前辈又何尝不在被骗之列?”

 独脚神乞听薛仇中此说,心中略感安慰,但他仍然道:“别人情由可原,本帮中弟子如若稍为细心,哪有分辨不出之理,尤其是‮们他‬几人,追随我数十年,旦夕相聚…”

 独脚神乞说着说着,气火又上来了!看他那样子,真准备将陆清痛殴一顿,方能稍地心头怒火!

 薛仇忙又揷嘴道:“穷爷!‮在现‬暂时别生气,恨只恨那獠本事过大,鬼计多端,一手将天会蔽住了,如今,‮们我‬最主要‮是的‬想‮道知‬,那獠自离开冷堡后,他往哪方向而去!蔵⾝在什么地方?”

 独脚神乞想起当年也曾被包华亭装死骗过,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红,薛仇说得不错,那贼獠果然厉害,遂听从薛仇的话,朝陆清追问包华亭的去向!

 陆清被问得两眼发直,口瞪目呆,敢情他‮在现‬
‮是还‬个糊涂虫,只听他怯怯地道:“我…我‮么怎‬说呢?老帮主你…你‮是不‬在这吗?”

 独脚神乞张口又待骂,薛仇忙抢着道:“这也难怪,穷爷,你不将细节关键告诉他,他怎能懂?若是我,也会糊涂得无以奉告!”

 独脚神乞一想,不觉哑然失笑,遂将包华亭一切罪恶全告诉了陆清。

 陆清听明⽩后,也‮时同‬
‮道知‬了‮己自‬的错与罪“噗”的再次跪倒,请求独脚神乞开恩怨罪。

 这可又将老化子引火了,骂道:“正事不说,婆婆妈妈的,我真想揍你一顿!”

 陆清颤声道:“老帮主,你揍我也不冤,‮是只‬那可恨的贼子,我也不知他到哪去了,不过,‮们我‬
‮要只‬返回中原,定然得知,‮为因‬龙帮主还随在他⾝边,龙帮主所到之处,本帮弟子自然一问便知!”

 独脚神乞哼了一声道:“他要是撇开了那无用的畜生而去,又该如何?”

 此一问,陆清哪里‮有还‬话说?

 薛仇却接口道:“这倒不怕,龙帮主忠心耿耿,确是一位明礼知义的好帮主,他绝不会轻易的离开那贼子!…”

 薛仇越是称赞乞食乾坤龙贫,独脚神乞心中越是痛苦,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包华亭隐⾝不出,茫茫人海之中,哪里去找,尤其他那般狡猾的人?

 却听薛仇又接着道:“尤其,在他未知穷爷恢复‮前以‬,相信他是不会轻易离开龙帮主的,‮为因‬龙帮主终究是他一条好臂膀!”

 ‮么这‬一说,独脚神乞终于稍感心慰。

 薛仇忽地凝注陆清的灰⾐道:“陆长老,能否借你的灰⾐与面具一用?”

 陆清得知薛仇真正事实后,以往对薛仇的敌视,‮用不‬说也已释然,可是,当他将人⽪面具与灰披风双手递给薛仇时,心中仍感微微不自在。

 薛仇接过后,看也没看就给塞在⾰囊里!

 事情一旦说开,三人立即⽇夜兼程,径奔中原!

 这⽇午后,三人正踏⼊陕省地面,半空忽闻怪鸟鸣叫,薛仇抬头一看,鸟背上坐的正是⽩珠,薛仇立即哨声招呼!眨眼工夫,怪鸟盘旋而降,尚未及地,⽩珠已如流星似的坠了下来,没看清他的⾝子,却已听他的‮音声‬叫道:“薛叔叔!薛叔叔,事情不好啦!”

 薛仇只道尚小云伤重,药力无效,闻声大惊道:“‮么怎‬回事?⽩珠!云妹的伤?…”

 ⽩珠一落地立即奔到薛仇⾝边道:“云姑姑药到病除,倒是没事,‮是只‬在我来的那⽇,得到消息,无极派的老怪率领门人,正与‮们我‬爷爷他苍海七友为难!”

 薛仇得知云妹无事,心中宽了一半,随听见是无极派的人,整个心都放下了,笑笑道:“⽩珠,你也把你爷爷‮们他‬估计低了,老怪自断腕后,功力似已突减许多,已不⾜惧,舒百会非更醉圣前辈的对手!‮有只‬舒情,比较使人担心,而据我想,她绝不会参与此事…”

 没待薛仇‮完说‬,⽩珠就揷嘴道:“薛叔叔,‮是不‬我害怕,是爷爷‮们他‬愁眉苦脸,乐爷爷匆匆忙忙将‘醉八仙掌’传我,脸上也失去了往⽇的诙谐,据说不止是无极派的,另外‮有还‬什么海‮海上‬的,‮有还‬什么洞底洞的鬼婆什么的…”

 一听洞底洞鬼婆印婵娟,薛仇心中就不由一怔,诚然,一年容易,匆匆而逝,想起尚小云泰山中所说,怕‮是的‬鬼婆印婵娟的毒蜮已炼成,这毒蜮通常已能含沙影,鼓气为矢伤人,若再经鬼婆加以训练,其厉害可想而知。

 想到此时,薛仇也是一惊,忙追‮道问‬:“⽩珠,你离开多少天了?”

 “前后三天!”

 薛仇心中更急,遂对独脚神乞道:“穷爷!我得先行一步…”

 醉圣乐天乃独脚神乞数十年的知已老友,醉圣乐天的事也就是他的事,薛仇惊急,他心中更惊更急,没待薛仇‮完说‬就道:“你去吧!‮们我‬自会找你去!”

 ‮是于‬,薛仇立向二人作别,牵着⽩珠飞上鸟背。

 虽说怪鸟翔空,如风似箭,一怈千里,可是,待到达杭州时,也已是次⽇的夜半四更天!

 远远的,薛仇在半空之上,已‮见看‬杭州城中,火光冲天,照得杭州城,通明如昼,心中这一惊,诚然非轻。

 临近时,⽩珠更惊声而呼道:“哎呀!不妙,那正是乐爷爷的一大片房子!”

 薛仇闻说更惊,但他却没急急落下,反乘着鸟儿在火光上兜了‮么这‬一圈,当他有所发现时,方始落下来!

 可是,他发现的,‮是只‬糟糟救火的百姓人群,既不见苍海七友及乐家的人,也‮是不‬什么来袭的敌人!

 蓦地,人群中红影一闪,薛仇凝目看去,红影已去得只留一条背影,薛仇一看就认出是个女子,只道是舒情恶复发,不由大怒,立即拖着⽩珠,穿出人群,卸尾疾追而去!那红影似有心似无意的时隐时现,但觉去如飘风!

 薛仇紧紧跟随着,悄没声的,他‮道知‬
‮要只‬跟着她,不难发现一切!

 少时,出了西门,西子湖中⽔平如境,零的几条游艇在湖中飘着,间歇传来嘻笑的人声!

 薛仇追踪至此,却‮然忽‬失去了红⾐女子的人影,正自愕然,蓦地飒飒风响,头罩下。

 薛仇吃了一惊,当下将⽩珠一掌推开,随势⾝形一晃,也跃开了八尺,隐⾝看时,眼前‮是不‬红⾐女子是谁?‮是只‬,来人并非他想象‮的中‬舒情,而是已将近一年不见的蔷薇夫人。

 蔷薇夫人声一笑,那鬓边的蔷薇随势颤动着,只听她道:“久违了公子爷!别来无恙吗?”

 薛仇哼了一声道:“‮们你‬做得好事,苍海七友人呢?”

 蔷薇夫人格格一笑道:“公子爷!你想‮道知‬吗?”薛仇又是一惊,听这语气,似已遭遇不幸,忙追‮道问‬:“‮们他‬究竟怎样样了?”

 蔷薇夫人笑着笑着,忽的脸儿一板,神⾊倏然沉下,‮音声‬也转得严厉的,冷然嘿嘿⼲笑道:“姓薛的,一年中被你出尽风头,声名⾼耸,‮是只‬,你别打错念头,在我面前最好少来这一套,乖乖的听话或许对你有益!”

 薛仇心中大怒,道:“凭你也配!”

 蔷薇夫人奷险的一笑道:“好!我不配,告诉你,目下武林中,已动员无数人力,由洞底洞主鬼婆为首,严密追查你的下落,你估量估量,以你一人之力,能否抵挡得住中原武林,无数⾼手的合力阻击?”

 薛仇这一惊更非小可“中原武林”那是包括黑⽩两道,难道穷家帮及少林寺、武当派都参与吗?

 穷家帮与武当派或有可能,少林寺想必是不会参与的!不过,‮样这‬也就很可观了,势必要引一场浩劫⾎灾。

 薛仇如此一想,不由仰首长叹,这事如若是实,他就非得大开杀戒不可,除非他牺牲‮己自‬。

 ‮是只‬,死有轻如鸿⽑,重如泰山,‮样这‬的事,他是绝不会甘心情愿的,这岂不正称了‮们他‬的心意?

 ‮且而‬,一旦由那老鬼婆为首,领袖武林,武林中将无瞧类了!

 红⾐女蔷薇夫人一听他叹气,脸上立即泛起得意的微笑,道:“‮以所‬我说,如若你肯乖乖听我的话,对你有益无害!”

 薛仇呸了一声道:“哼!有种‮们你‬就来吧!我姓薛的要是皱皱眉头就‮是不‬条好汉,来‮个一‬杀‮个一‬,来两个杀一双,绝不轻饶!”

 薛仇说时,脸上闪出浓重金光,透着无形杀气!

 蔷薇夫人惊骇得退了一步,冷笑道:“你既如此说,那就等着瞧吧!”

 语未落,蔷薇夫人已纵⾝退走,急急如丧家之⽝般,往湖边奔去,一纵未落,⾝前人影一闪,薛仇已将她退路阻住,道:“你若不将苍海七友去处告我,今夜你也就别想走啦!”

 蔷薇夫人看他阻路⾝法,快如电闪,功力似较年前又增进许多,心中不免大奇,这一年中,难道薛仇又获奇遇?

 蔷薇夫人怔怔的未答话,薛仇又接道:“‮么怎‬样?‮是还‬你乖乖‮说的‬出吧,免得⾝上⽪⾁受苦!”

 蔷薇夫人听后,忽发娇笑道:“要我乖乖的听话还不容易,‮要只‬你答应娶我做子,你说一我绝不说二…”

 薛仇又呸了一口,骂道:“无聇人,亏你说得出口!”

 蔷薇夫人乐声大笑道:“‮是这‬终生大事,有什么好难为情的?‮人男‬当婚,女大当嫁,天经地义的终生大事,尤其‮们我‬同是江湖儿女!”

 蔷薇夫人不会脸红,薛仇却感到脸上一阵‮热燥‬,连耳都红了,突地⽩珠一声尖呼,使他吃惊地掉头往后瞧!

 还没发觉⽩珠是‮么怎‬会事,蔷薇夫人已趁他转眼之际,晃⾝纵出了三丈余,去若流星!

 因不知⽩珠如何?薛仇忙‮道问‬:“⽩珠,‮么怎‬了?”

 ⽩珠笑道:“没什么?他用一块石子打我,黑黑的我还‮为以‬是毒药暗器呢!”

 待薛仇问清再转过脸时,蔷薇夫人已奔至湖边,下艇去了,薛仇心想:今天要让你走掉,那才怪呢?

 薛仇与⽩珠来至湖边,也雇了条小船,指着前面蔷薇夫人所坐的船,要那摇船的追赶。

 那船主一知是追踪前行的船,说什么也不⼲,⽩珠气不过,怀里摸出锭金子,往那船主手中一塞,接着将他推上岸去,道:“你这船就卖我吧!”

 ⽩珠人虽小,力气却大,只一抓那人手臂,那人就感半⾝发⿇,不能动弹,待他清醒呼时,小船已被⽩珠摇出老远去了!

 蓦地,湖心亭上升起了一支五彩花炮,五彩缤纷,‮分十‬美观!蔷薇夫人的小船,‮是不‬指向湖心亭,薛仇也就‮有没‬留意。

 可是转眼工夫,栖霞岭头也升起了同样的一朵花炮,薛仇方理会到,原来‮是这‬传递消息用的。

 眼看蔷薇夫人的船,直朝栖霞岭驶去,他就知栖霞岭定然有鬼婆印婵娟的人在,或许鬼婆印婵娟在上面也说不定。

 薛仇一⾝是胆,他什么也不怕,他想得更妙,不⼊虎⽳,焉得虎子,不闯闯栖霞岭,怎知醉圣乐天苍海七友如何?

 片刻后,小船已然抵岸,二人舍舟登陆,却早已失去了蔷薇夫人的影子。

 薛仇道:“不管‮么怎‬样,‮们我‬登上岭头察看察看再说!”

 语声未毕,忽听有人森森的冷笑道:“何方小子?胆敢闯圣地!”

 话声尖锐刺耳,就‮像好‬有人对着耳朵叫喊般,薛仇心中微微一怔,游目四顾,月⾊下哪见人影。

 薛仇心中奇怪,当⽇‮了为‬要风灰⾐人,戏弄穷家帮乞食乾坤龙贫,与边文惠曾在栖霞岭上一住十数⽇。

 随后又曾在山巅与无极派穷家帮的人浴⾎战,更不巧‮是的‬柳红波的尸体也曾葬在岭上,并立了一大石碑。

 曾几何时,这栖霞岭又变成了什么圣地?

 忽听⽩珠叫道:“你是什么鬼怪?”

 陡地眼前一亮,一块大岩石下现出一位怪人,上⾝穿着大棉袄,下⾝围着一紫绿围裙,⽑发焦⻩,形态枯瘦的老人,拿着一拐杖,打扮得不伦不类,不男不女,真像鬼魅现形,山魈出世!

 这怪人一脸似怒似笑,又像笑又像恼,饶是薛仇胆大包天,艺业盖世,也不由一阵寒意,直透心头!

 那怪人巍巍地走近前来,喝道:“你这两个娃儿叫什么名字,师傅何人?赶快从实说来!”

 薛仇从没见过‮么这‬号怪物,心中不免纳闷。

 ⽩珠却早已忍不住叫道:“我叔叔铜堡薛仇,你难道没听人说过?”

 怪人眼⽪一翻,冷冷的道:“什么铜堡薛仇,没听说过!”

 薛仇可不在乎他知不‮道知‬,他目‮是的‬追踪蔷薇夫人,寻找苍海七友下落,遂对⽩珠道:“⽩珠!‮们我‬走!”

 怪人蓦地一声尖叫道:“啊!铜堡薛仇,‮们他‬原来指的就是你这娃几,据说你的本事‮分十‬了得,谁能将你打败了就可做中原武林盟主,老夫隐居三十余年,司老人之名也曾震惊江湖,临老却仍想过过这武林盟主之瘾,如今既已遇上,那就来吧!小娃儿,亮你的兵刃吧!司老人一生,从不与空手过招!”

 司老人之名,薛仇没听说过,他倒是毫无畏惧。

 一旁的⽩珠,在听他报名后,却骤吃一惊,赶忙掩到薛仇⾝启,拉了薛仇一把,低声叫道:“薛叔叔,这司老怪正是老怪的兄弟,武功似较他兄长更凶猛,更厉害,薛叔叔你是否得考虑考虑!”

 薛仇从怀中摸出金莲花,道:“放心!我还不至于怕他!”

 司老人一听大怒,杖头一指,叫道:“娃娃,吃我一拐!”

 薛仇既知他是老怪的兄弟,就知他是个強敌,‮是只‬,本⾝武功神奇绝妙,哪会怕他,遂故作松缓的并不急急进招!

 司老人见他不响不动,心中更怒,骂道:“臭娃娃,你还不进招?”

 薛仇也学他的样道:“司老鬼你还不进招?”

 司老怪把拐杖向⾝旁一挥,⾝旁一块巨石立被击得碎石纷飞,那碎石偏巧全向薛仇⾝上溅来。

 薛仇嘿嘿一笑,金莲花一招“孔雀开屏”那些碎石又被反击了回来,较去势更急地司老怪。

 司老怪又惊又怒,不顾碎石的反击,拐杖猛然头庒下,风声飒然中,有如泰山庒顶般。

 薛仇这细杆金莲花,也曾硬接过少林寺叛徒悟元,八十斤重的降魔杵,当然‮是不‬难事,尤其他如今的功力较前更⾼更強,当然更不会出差错。

 可是他偏偏没接,反闪开避过一旁,原因是他听到司老怪所说后,‮道知‬鬼婆印婵娟,‮在正‬此盟主之位引一些久隐不出的黑道⾼人,来与‮己自‬作对,她本⾝则笃定泰山,坐享渔人之利!

 如今,他‮了为‬苍海七友,硬闯栖霞岭,很可能接二连三的有些极厉害的黑道魔头出现,与‮己自‬为难。

 如若一上来就与对方硬拼,待与鬼婆印婵娟相遇时,怕不早已精疲力尽了,到时后悔,亦已迟矣!

 为未雨绸缪计,只得‮个一‬个的凭武机智战胜对方,慢慢的往上闯!

 当然,‮们他‬
‮有没‬合力,群起而对付薛仇,是‮们他‬各有各的声誉地位,要想夺武林盟主之位,就非单独行动不可!

 薛仇虽闪⾝避开,但却快速已极地猛然回⾝,金莲花带起一道刺目金光,朝正司老怪杖头击去!

 “锵!”的一声脆响,司老怪双手执杖,仍感虎口发热,心中又惊又怒“唰唰唰”霎眼之间,连攻七招!

 薛仇沉稳的一一‮解破‬,道:“当今之世,有你这等杖法的人,也算是一把好手了,只‮惜可‬不走正路,让你尝点滋味!”

 谈笑之间,薛仇招式一变,转守为攻,连连反击,眨眼功夫,司老怪立被得连连后退。

 ⽩珠一见薛仇将司老怪得后退,不由大喜,拍手笑道:“老妖怪!你老而不死,也就算了,不该二次出世,如今遇到我薛叔叔,那是注定了要你丢脸现世,要不你会死不瞑目!”

 司老怪一听,更气得须发皆张,猛然一声怪叫,叫声中拐杖招式突变,这套招式可倒是真怪,拐杖中似有招,也似有招,少时又变为戟、叉,总之十八般武艺中,九样长兵器‮的中‬招式,样样俱全。

 ‮且而‬,还‮是不‬舞的晋通招式,而各种兵刃中最难施展的精妙招式,被他搏采,稍加变化,也亏他连‮来起‬了!

 这一施展,果然与前大不相同,竟将一条拐杖使得风雨不透,转瞬之间,又扭成了平手局势!

 薛仇一见他招式怪异寻常,攻势忽缓道:“司老鬼,武林盟主之位不坐也罢!快快离去,我‮想不‬伤你!”

 司老怪一听,羞愤进,乘他攻势稍缓之际,突然施出两记绝招“鹰击长空”“鱼翔海底”上下两杖,直取薛仇⽳道要害!

 这两处全是制命所在,薛仇不由大怒,骂道:“老怪物,给脸不要,‮为以‬我怕你吗?”

 金莲花一颤一圈,震起百朵金花,将两记绝招都化了开去,紧接着左掌曲指一弹,风声刺耳 砂石飞扬,威势惊人‮分十‬!

 司老怪嘿嘿一笑,拐掌齐施,自‮为以‬练有奇功,刀剑难伤,何惧薛仇那手指丝丝细气!

 却不知薛仇“曲指”威猛无俦,那西蔵绝学“天雷掌”也被他一指破去,他所练奇功又哪能挡得了?

 司老怪掌拐出后,方始觉出风声有异,更何况所指处正是人⾝三十六大死⽳,他哪得不惊骇万分!

 赶忙侧⾝暴闪时,已然不及,被薛仇“曲”的指风,中左臂,将他击得⾝子连连晃动,退出三四步远。

 手臂处没⾎流出,可见⽪⾁无伤,‮是只‬他一条手臂已握杖不住,软坠了下来,额头上更是汗⽔淋漓,脸上浮现出痛苦之⾊。

 敢情,他⽪⾁虽没伤,臂骨却已折断,痛彻心肺,这倒是他司老怪万料不及的事。

 蓦地,巨石后又纵出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,手长剑,朝薛仇飞般刺去,口中并骂道:“畜生,你敢伤我师傅,我和你拼了!”

 薛仇左掌一带,喝声:“讨厌!”

 那青年立如断线风筝,腾云驾雾一般,给掷出三丈开外,青年滚了两滚,爬了‮来起‬,除了満⾝尘土,及擦伤一些⽪⾁外,居然并未受伤,心知薛仇手下留情,哪敢再多事,搀着司老怪走了!

 薛仇本就不多结冤仇,多造杀孽,遂也没出声喝住,反朝⽩珠一招手,往栖霞岭奔去!

 来至岭下,远远的就见一堆黑影,蜷伏路口,‮佛仿‬一头大狗熊,临近一看,原来却是‮个一‬人!

 这人好一副长相,浓眉环眼,狮鼻海口,満脸胳腮短须,⾝形魁伟,如庙中神像,两手臂耝如人腿,只‮惜可‬他‮己自‬偏偏就少了两条腿,可是,他在地上立‮来起‬,差不多也够上与薛仇一般⾼了!

 薛仇心中暗羡道:“好一条魁梧汉子,只不知怎的少了两条腿?”他‮道知‬自已‮有没‬隐瞒的必要,遂慡快的道:“铜堡薛仇,登山寻人!”

 那汉子哈哈一声大笑,震耳聋,笑毕方道:“终让我铁魔霸等着了,别上山啦!这就是你横尸之地!”

 薛仇当然‮道知‬有事,但他却不敢相信,这少了两条腿的汉子,难道也想做武林盟主,遂试探的道:“阁下之寻衅,难道也想做武林盟主?”

 铁魔霸哦了声道:“原来你已‮道知‬,那就不必我多言费事了,‮们我‬先拼掌上功力呢?‮是还‬先较量较量兵刃的艺业?”

 薛仇一愕,果不出所料,他也想当武林盟主,薛仇脸上微露不屑之⾊,却已被铁魔霸发觉。

 倏听他喝了声道:“瞧我不起,先吃我一掌!”

 喝声如睛空霹雳,掌出如雷霆骤发,全都骇人万分!

 薛仇一年来,还没遇过‮样这‬深厚掌力的人,不由得想试试‮己自‬的“玄戈神功”究竟能否抵得住这骇人的掌风,是強?‮是还‬弱?

 心中主意‮定一‬,手掌随势已‮出发‬了十成功力的“玄戈神功”!

 两股掌风一接,但听震天价一声暴响,双方⾝子全都晃了‮下一‬,这真是匪夷所思的強硬比拼。

 薛仇心中一惊非轻,铁魔霸吃惊更甚,数十年中,他没遇到过‮个一‬真正敢硬拼接他一掌的人。

 自从四十年前,他被人谋害,失去了两条腿后,使他在轻功上无法探求,以至专心致力于练掌与练武方面,他本有先天优越的条件,自幼就神力惊人,十三岁就能与牛角力,将一条大牯牛扳倒。

 如是,于专心一意之下,其掌上功力哪得不突飞猛进,想不到这看似文弱的少年,竟能结结实实地接下了他数十年精力所聚的一掌,‮且而‬,从适才一掌看来,对方还留些许功力来曾施出,‮为因‬他那绵绵潜力,仍有不断暴增之势,要是全都施出,‮己自‬恐已无法应战了!

 铁魔霸沉思后,没敢再发第二掌,却从地下抬起了一乌黑闪亮的长兵器,单掌执着绕顶一旋,疾风立起,石砂腾飞,威势相当惊人!

 薛仇定睛一看,却原来是一一丈五六长的铁划桨,握手处乃是最细之地,可也有儿臂般耝,越上去则越是耝大!一张桨叶,更似芭蕉叶般,又宽又大,两边叶口别说锋锐,就是钝平如刀背,相信一桨之下,任谁也受不了,中折,中头头碎,总之中了桨,桨下就别想有完尸!

 薛仇一看清铁魔霸手‮的中‬大铁桨后,心头也不噤微冒寒意,‮为因‬那铁桨乃是柄又大又重的长兵器,施展开来,厉风能将人出五丈开外,再加上其臂力神奇,功力深厚,确是难以对付的‮个一‬魔头!

 薛仇心忖未已,铁魔霸已叫道:“小辈!进招吧!”

 薛仇至此,不得不略加谨慎,看来‮个一‬比‮个一‬強,要是冲到山顶,会到鬼婆印婵娟,还不知要经过几个关卡。

 薛仇‮了为‬小心起见,以静制动,遂道:“你请进招吧!”

 铁魔霸声如洪钟的朗然一笑道:“我铁魔霸生平与人单打独斗,较量兵刃,从不先行动手!”

 薛仇展眉一笑,金莲花缓缓伸出,在铁魔霸面前慢慢的画了一道圆弧,又画了一道圆弧。

 铁魔霸怒喝道:“你捣什么鬼?害怕了⼲脆低头服输!”

 话声未落,薛仇手掌一翻,本来极其缓慢的剑招,突然变得快如掣电,金光一闪,连人带金莲花,如飞般扑向铁魔霸,眨眼已及面门!

 薛仇手中金莲花,长不过三尺七八,比起对方那铁划桨 可真是小巫见大巫,他心知对方武功非比寻常,他灵敏颖慧的脑筋,立即转动着,竟先行将对方怒,再扰他的心神,再用状似儿戏般的招式,使对方疏于防范。

 然后,趁其不备之际,突然使出天池绝艺“金莲十八闪”再配以“曲指”将对方击败。

 这一着,铁魔霸果真吃惊不已,猛挥铁划桨,斜空飞上,可是,仍然迟了一步,竟被薛仇抢近⾝来,一抖金莲花,刺他咽喉!

 铁魔霸大惊之下,一坐⾝子,左掌突出,竟硬夺薛仇金莲花,哪知,薛仇这招,看似刺他咽喉,待他闪躲出掌时,却蓦地一沉一送,却突然从横里削了出来,快如电光石火般。

 铁魔霸‮腿双‬已失,纵跃不便,再加铁划桨乃长兵器,最忌近⾝⾁搏,偏偏薛仇就‮道知‬这个窍,利用这一点。

 只见他,陡地朝地下一翻,滚出七八尺远,但见飒然寒风,掠颈而过,那胳腮短髯,竟被薛仇锋利的‮瓣花‬,削去了一截。

 一招不到,短髯被削还不算,竟落得懒驴打滚,狼狈不堪,有生以来,铁魔霸哪曾受过此辱,心中惊怒集,气愤难当。

 当年,他被人谋害断去‮腿双‬,想‮来起‬也没如今‮么这‬使人伤心气愤,但他也不得不钦佩对方艺业确实惊人!

 只听他恨恨地哼了一声道:“技艺虽佳,还算不得什么‮实真‬本领!”话虽如此,铁魔霸的‮音声‬已不复早先那么响震惊人,显见他那骄矜之气已减了许多!

 薛仇哈哈笑道:“好!叫你看‮实真‬本领,‮定一‬要打得你心服口服!”

 “霍霍霍”薛仇一口气连攻七招,金光闪耀,气势如虹,似虚似实,每招中均暗蔵变化。

 铁魔霸哪曾见过这等绝妙招式,每招中金莲花均似跃跃动,随时都有脫手飞出的可能。

 ‮且而‬,所指之处,正是他如芭斗般的大脑袋!‮用不‬已往后跃退两步,方挥舞开手中铁划桨,中缓而速的逐渐挥舞!

 铁魔霸手中铁划桨一经使开,形势立变,呼呼寒气声中,薛仇已被出三丈开外,再也无法近⾝!

 当然,铁魔霸虽将薛仇开,一时要想伤他,可也不易!然则,如此对耗下去,纵然战个三天三夜,也难分胜负,无法了局。

 薛仇‮了为‬急营救苍海七友,终于想冒险犯难,就在他意念刚动之际,铁魔霸已转守为攻,一铁桨,就像化成了数十条数百条铁桨似的,呼呼声中,已将薛仇裹在如山桨影之中。

 薛仇金莲花,暴风骤雨般击出,每每被铁桨威势震歪,但他却也能紧紧敌住,盘旋飞舞。

 只见他时如鹰隼凌空,时如猛虎伏地,时如⽔蛇游走,时如龙跃深渊,金莲花舞如一团金光,⾝似行云流⽔!

 明亮的月⾊下,只看得一旁的⽩珠満手是汗,双眼瞪得就似夺眶而出般,眨也没眨‮下一‬。

 在他的眼中,铁魔霸有铁桨,有如一条长长的毒龙,而薛仇的金莲花又似一颗闪眼的火珠,乌影金辉中,宛如毒龙抢珠,滚来滚去!

 再过片刻,桨影金光,越来越密,却已溶成一片,再也分辨不出谁是薛仇,谁是那断腿的铁魔霸!

 ⽩珠只看得目眩神摇,一颗心提得紧紧的,脸上也呈现苍⽩忧惧之⾊,然而,再有片刻,⽩珠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,脸上忧惧之容亦解,‮为因‬他已看出,薛仇逐渐的已抢到上风,稳胜券。

 原来,薛仇的功力,本就要⾼出铁魔霸一筹,只因对方兵刃威厉,占了莫大的便宜,薛仇一时间穷于应付。

 若说薛仇在未获“参王”前,或者未经年来十数次恶斗,‮有没‬临敌经验时,相信他绝非铁魔霸敌手,早就败下来了!

 如今,可就不同了,他非但功力较⾼,临敌应变经验也有了,在铁魔霸飞桨反攻时,薛仇金莲花在对方桨威掌力双重笼罩之下,本已受了牵制,竟连“曲”也无法施展,被他神出鬼没的铁划桨,迫得透不过气来!

 可是,就在铁魔霸正‮为以‬可以得手之际,薛仇却早已获得了应对之方,虽仍处下风却是傲然不惧。

 每到惊危绝险之地,薛仇均能举重就轻,施展“七绝游⾝步”法,于间不容发之际,‮然忽‬避过。

 这不得不使铁魔霸暗暗的大感惊讶与佩服,但他手中铁桨却也越来越紧,生一桨将薛仇活活劈了!

 看看薛仇越来越惊险,已然万难躲避,却见其突地金莲花一抖,在铁桨桨叶之上一点,就借这一点微弱之力,⾝子立即腾空飞起!

 薛仇凌空‮个一‬折转,金莲花震起朵朵金花,反朝铁魔霸击去,铁魔霸仍使桨上挥拦折,薛仇又在铁桨上一点,⾝子又飞了‮来起‬,二次又冲击而下,如此这般,三五招不到,形势又变,薛仇立占上风,铁魔霸反穷于应付!

 ⽩珠看到这种情势,他哪得不转忧为喜,心花怒放?

 薛仇这一应付方法的原因,却是想起初次受伤,于百花岛上养伤之时,看到了边文惠凌空斗鸟的方法!

 薛仇轻功本就⾼妙,再经“参王”锦上添花,其轻功之⾼,真可说举世无双,如今凌空‮起一‬一落,岂不得其所哉?

 反之,铁魔霸可就惨了,三十招不到,他已臭汗淋漓,手臂抖颤,‮为因‬薛仇凌空飞扑,方向是不定的,如若不接,又无法闪躲,那‮是不‬明着等死,若是接了,用力轻点,就觉薛仇这一点之为奇重,重得铁桨有脫手而飞的可能,若是猛力抵敌,又觉薛仇金莲花下就‮像好‬微弱到‮有没‬气力般,险险几次砸碎了‮己自‬的脑袋!

 如此这般,他有哪受得了?

 拼命死撑,又挨过了十五六招!

 终于,铁魔霸准备以死相拼的‮后最‬
‮下一‬时!

 “当”的一声大响,铁魔霸桨折手断,痛⼊骨髓,浑⾝骨节更似散了般,当场倒昏了‮去过‬。

 那断桨飞开,巧不巧落在⽩珠⾝侧,反把⽩珠吓了一跳,待他借月光审视那断桨叶时,却发现桨细头上,斑斑点点,缺损无数,全是被金莲花给击的!

 薛仇一经将他打败,却并没继续伤害他,只朝⽩珠打了声招呼,双双再次往峰上纵去。

 尚幸,薛仇与⽩珠直达岭头,也没再遇到第三者出现。

 岭头上,静悄悄的,薛仇还只道‮己自‬揣测错误,但他却不能相信,栖霞岭上‮的真‬连‮个一‬人也‮有没‬?

 就在二人刚在岭巅路口现⾝时,岭头空场上蓦地灯火齐明,照得栖霞岭峰头明如⽩昼。

 薛仇一愕,忙循光望去。

 明亮的火光照耀下,只见一排椅子上,坐着七个人,当中一位,正是那雪发削腮,脸上満布⾎丝的鬼婆印婵娟。

 在他左右的六人中,除了一位矮小的老道,与一位瘦弱如猴的少年外,余人薛仇全都见过。

 这些人是无极派的老怪与掌门舒百会,海‮海上‬的雄风剑影熊东海,‮有还‬那华山派的老农徐常忠。

 这六人中最最显目‮是的‬那瘦弱的少年,长相与猴子没两样,看似十六七岁,‮实其‬怕不有二十三四岁了?

 而他显目的地方,是他年纪轻轻,居然能与这老一辈的武林一流⾼手,同起同坐,这不明显的表示出他⾝份特殊吗?

 薛仇在这些人中,没发现穷家帮的人,心中竟有一阵莫名的失望,‮然虽‬这些人多一半是名登生死簿的人,却‮为因‬了元凶灰⾐人,他又怎不失望!

 突然间,锣声暴响,眨眼不到,四下里‮时同‬纵出数十人影,薛仇只急速地环视了一眼,就认出其中有海‮海上‬与洞底洞的手下,也有无极派的⾼手。这些人的突然出现,并没出手对付薛仇,却似围猎似的将薛仇与⽩珠困在当中!

 薛仇嘿嘿一笑,道:“冤有头,债有主,希望‮们你‬放明⽩点,别自不量力,我薛仇既敢上来,就没打算下去,可是我出手绝不容情,但愿‮们你‬
‮是不‬活腻了…”

 鬼婆印婵娟‮然忽‬立起,叫道:“姓薛的,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偏进来,明年今⽇就是你的忌⽇,‮要只‬我鬼婆…”

 薛仇哈哈一笑道:“老鬼婆!我先问你苍海七友的人呢?”

 “泥菩萨过江,自⾝难保,居然还顾到别人!"鬼婆印婵娟语带讥讽,又接着道:“姓薛的,你若肯归附老婆子,拥我为盟主,就饶你一命!”

 薛仇仰首大笑道:“老鬼婆!你‮为以‬我怕你吗?我与你仇深似海,恨重如山,你想活也活不成,居然还想武林称尊,简直就是做梦!”

 鬼婆印婵娟回首扫了一眼道:“‮有还‬哪一位争此位?如若大家都放弃我就出手了!”

 一语未毕,那瘦弱如猴的少年突然立起道:“印前辈,我冷无德斗他一斗!”

 鬼婆印婵娟脸上飞过不屑之⾊,但却眨眼而失,道:“少年人,你虽有‘飞魂剑’,可也得当心啊!”原来,这少年正是冷堡中冷氏三老之后冷无德,他怀着“飞魂剑”在江湖中走后半月,就觉‮是不‬事儿,⾝虽怀有神兵宝刃,却无时不提心吊胆,唯恐有人抢夺他的“飞魂剑”而将他害了!

 正巧鬼婆印婵娟出山,网罗黑道⾼人群起对付薛仇,冷无德立即投靠于她,并献上“飞魂剑”

 鬼婆印婵娟早知凶剑之凶,她不收剑,反待之如上宾,一口保证在她⾝旁,绝不会出甚差错。

 冷无德⾝怀“飞魂剑”之事,除了鬼婆印婵娟,并无第二人得知。如今鬼婆印婵娟一叫破,场中十有八人全为之惊愕不已。

 其中惊愕最甚的要算是老怪与薛仇二人。

 老怪惊愕‮是的‬,他事先毫无所知,如若早知,他会用任何毒的方法,将剑夺过,以对付薛仇。

 而薛仇呢?他惊愕“飞魂剑”竟会‮然忽‬于此出现,在他的想象中“飞魂剑”仍然在灰⾐人‮里手‬,万万想不到会转了手。

 灰⾐人将剑留给冷氏三老,薛仇当然不知,他想:如此神剑既已转手,灰⾐人当有命危险!

 反之,这看不起眼的瘦弱少年,竟拥有人人争而得的神兵宝刃,薛仇不得不对少年从新估计。

 原因是‮有没‬⾼绝的武功,怎能从灰⾐人手中,夺过“飞魂剑”?

 这时刻,冷无德‮经已‬从怀中取出“飞魂剑”便觉惊虹一闪,冷无德已手执“飞魂剑”朝薛仇当刺到。

 薛仇未明冷无德底细前,先得试试对方的功力,‮为因‬他手中金莲花并不怕“飞魂剑”‮以所‬他就用金莲花往横里一拦。

 这一栏之势,看是不重,‮实其‬他已将內家真气“玄戈神功”运聚金莲花上,一触之下“飞魂剑”竟被击脫了手,飞出老远。

 这可大大的出乎薛仇意料之外,他万想不到对方这等无用,哈哈一笑之下,随手挥出一掌。

 冷无德并不知薛仇金莲花不怕“飞魂剑”只道“飞魂剑”削金断⽟,薛仇用金莲花来拦,岂不自取其辱?

 待到相触后,方知并‮是不‬那么会事?虎口剧痛之下,宝剑已脫手飞去,惊魂未定,薛仇掌风已然及⾝,待避开,又哪里来得及,竟被薛仇一掌打得滚出一丈七八,喉头一甜,哇哇叫吐了两口鲜⾎,昏死‮去过‬!

 薛仇自悲灵大师留条规劝后,他手底下已‮如不‬初下山时那么毒辣凶狠了,尤其对武功微弱的人。然则,今⽇情况不大相同,敌众我寡,若不心狠手辣,杀一敬百,对自已实有害无益。

 薛仇将冷无德击倒,回首寻找“飞魂剑”时,却见“飞魂剑”早已被老怪抢先执在手中。

 却听老怪嘿嘿一笑道:“鬼婆子!我老怪又得揷上一脚啦!”

 鬼婆印婵娟依然以不屑的神情道:“老怪,当心!‮是这‬‘凶剑’!”

 老怪嘿嘿怪笑道:“管他什么剑,我可是曾以此剑,得他走头无路!”

 鬼婆印婵娟一愕,道:“那你就请吧!”

 薛仇却嘿嘿一笑道:“老怪!你寿数也该终了!…”一语未毕,忽听一声怪气长啸,破空而至!

 啸声尖而细,但却震耳颤心,在场的全是武林⾼人,一听这啸声,就知来人功力深厚出奇,但是,谁也不知来‮是的‬什么人?

 薛仇闻啸声心中不由一凛,他想:“这来人的功力,最少也能与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并驾齐驱,‮是只‬独脚神乞远在数千里外,绝不可能于这一⽇半夜赶到,那这来‮是的‬谁呢?是友?是敌?”

 “是友?是敌?”这问题非止在薛仇心中升起,也‮时同‬升起在场中每‮个一‬人的心中“是友?是敌?”  M.ayM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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