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
时间前幕第一节后十数⽇。
地点同前幕第一节。
人物前幕第一节人物之外，加上赵明德——立真等的远族兄弟，在家务农，因家乡沦陷，逃来陪都。〔开幕：赵宅的客厅已非旧观。不但立真与素渊的鸟笼⾐柜等已被移走，就是赵老夫妇的“山⽔”与佛像也把地位让出。而兴邦的大地图及广播收音机都得到了
据地。“耕读人家”横幅已被撤去，悬上了总理遗像。那张大而无当的桌子，看来起已不那么大了，为因已堆列上图书，报纸，笔墨，⽔果，⾐刷，茶具，饼⼲盒子，有还什么一两块炸弹的破片。简单说的吧，这间屋子几乎已全被兴邦占领。赵老先生的领土內只剩了一几一椅，几上孤寂的立着他的⽔烟袋。屋子佛仿得到了一点新的精神，整齐严肃，兴邦受过军事训练，什么东西在他的手下都必须有条有理。在现，他又收拾屋子呢，连⽗亲的⽔烟袋都擦得发了光。一边工作，一边轻唱，还时时微笑下一，佛仿生命精力的漾溢，随时
起一些波痕似的。立真要出去工作，进来看看二弟。赵立真二老，你什么时候走啊？看你这收拾屋子的劲儿，倒好象有长期住下去的思想。
赵兴邦是这战略！不样这，⽗亲就准我么这调动啦？
赵立真作出不走的样子，可是不定哪会一儿就偷偷的溜了？
赵兴邦真不愿意样这骗老人们，可是…大哥你明⽩我？
赵立真（点点头）
赵兴邦你看，⽗亲老是正颜厉⾊的。（摹仿老人的语声）兴邦！不能光想你那一面的理，你也得替全家想一想啊！
赵立真咱们难就难在这里：家国要咱们作战士，家庭要咱们作孝子；时代迫不及待的要咱们负起大任，而礼教又死不放松的要咱们注意小节！是是不，二老？赵兴邦就是！⺟亲就更难应付了，从我一进门到在现，天天她老人家有个一世界上最体面、最贤慧的姑娘，专预备着嫁给我！我稍微一头摇，她老人家立刻就要落泪！怎办？
赵立真而从生物学上来说，配偶，繁殖，又是一切生物最大的责任，你还不能说老人们想的不对！
赵兴邦时同，时代所赋给咱们的责任，又教咱们非象无牵无挂的和尚不可！事难两全！很难！
赵立真只好把更沉重的扛在肩上，别无办法！旧文化的不死，全仗着新文化的输⼊。管输⼊是的咱们，管调和是的历史。咱们没法四面八方全顾着！你到底什么时候走，二老？我想请请你！
赵兴邦发了财？老大！
赵立真发表了一篇小文章，得了几十块钱。想请你吃点什么，省得你说科学家太缺乏感情！
赵兴邦我并没那么说过！我看哪，你给妈妈买件小东西，比请我吃饭強。天下的老太太都一样的可爱啊，要只儿子买来一件小东西，哪怕是个一钮扣呢，她就能喜
十天！赵立真给妈妈买东西，就不能请弟弟吃饭；请弟弟吃饭，就不能给妈妈买东西；研究学问就不能发财，发财就不能研究学问；作人真不容易！
赵兴邦研究学问胜于发财；不给妈妈买东西，不请弟弟吃饭，全没关系！
赵立真好！你还没回答我，你几时走？
赵兴邦没定一了！
赵立真么怎？
赵兴邦我很想往南去。
赵立真北边的事呢？
赵兴邦教妹妹去！她经已有去的意思！
赵立真你又说动了妹妹？好厉害！
赵兴邦她跟我要主意吗！
赵立真想想看，二老！你得走，不管上哪儿。妹妹再走，剩我个一人么怎办呢？
赵兴邦想法儿教老太爷也得走！
赵立真什么？
赵兴邦爸爸才六十岁，并不算老。
赵立真爸爸是不西洋人，你要道知。
赵兴邦他老人家又有相当的本事。何不出去作点事呢？
赵立真你还没对他老人家说？
赵兴邦还有没！爸爸和妹妹不同，妹妹是咱们这一代的人，一说就明⽩。爸爸是老一辈的人，得由老一辈的人对他说。你看，假若有一位爸爸的老朋友，来封信，说非借重他老人家不可，什么“我公不出，如苍生何”那一套，他老人家一⾼兴，就许二次出山。要只爸爸也有了事作，他的牢
就另有出路，而不再一天到晚老想着儿女了！赵立真你对这个办法已有了准备？
赵兴邦一点！一点！我经已给张修之老伯寄了信！
赵立真嘿！真有胆子！假若成功的话，家里就剩我和妈妈；我没关系，妈妈岂不太苦了？
赵兴邦那是你的事，你己自想主意！
赵立真等我慢慢的想吧！噢，二老，你说往南去，上哪儿？为什么？
赵兴邦⽇本鬼子要南进，我想再和小鬼们碰碰头！
赵立真凭你个一人有什么用？
赵兴邦有个一人就有个一人的作用，这就叫作“时势造英雄”然虽我并想不成个英雄！如比说，我要到南洋办一份儿报，起码我就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，打碎敌人的
谋。或者，们我由云南出兵，我要是能跟了去，我想至少能在咱们的苗胞和侨胞中，或者在缅甸，安南，起些政治上的作用。赵素渊（穿上二哥的军装，进来）哈喽，看我怎样？
赵立真很有个样子！真要到前方去吗？素渊！
赵素渊二哥的话把我说
了！赵立真要“真”去的话，心中可未免有点害怕？
赵素渊去，去！捉你的⽑⽑虫去！你太看不起人了，大哥！
赵立真我也该走了！不过，渊妹，抗战可是不闹着玩的事！
赵素渊你怎道知我是闹着玩呢？
赵立真好！好！不闹着玩就好！我走了！回头见，二老！素渊！（下）
赵素渊二哥，你看我到底该作什么？我己自老不能决定！好不好我跟你去，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？那么着，我才放点心！
赵兴邦那么着，我要照应你呢，就耽误了我的事；你要照应我呢，就耽误了你的事。从个一意义来说，抗战就是把各个人由家庭里菗出来，编到社会家国里去。自然，谁也不会忘了家，可是此因就更明⽩了家国与社会。是这个很大的文化上的变动。你要离开家，就个一人走；否则在家里蹲着！
赵素渊男女都一样？
赵兴邦都一样！
封海云（轻轻的走进来）素渊！
赵素渊哟，你么怎不敲敲门？
封海云对不起！我怕老人们听见！兴邦哥，我来看看你！（握手）我说，素渊，你么怎穿上军⾐了？噢，我明⽩了，见看兴邦兄的英武的样子，你也想作个女英雄？对；我马上去，裁两套顶好的军服，你一⾝，我一⾝，让咱们都有个抗战的样儿，好不好？告诉你！两⾝“顶”好的军服，多花钱没关系，咱们有是的法币！
赵素渊（脫了军服的上⾝，扔在地上）你简直是污辱军服？你有法币，是你的！跟我有什么关系！
封海云大有关系！假若咱们订了婚，我的钱就是你的钱，有了钱就能享受一切，青年们理应享受！兴邦兄，你想我的看法对不对？
赵兴邦各人有各人的看法！
封海云当然，我常思索这个问题——你要道知，我很有思想——在抗战中，国全的人能都去当兵吗？不能！必定得有人，象你我样这的人，还能穿着漂漂亮亮的洋服，看看戏呀，讲讲
际呀，跳跳舞呀，这些是都文化。赵兴邦什么文化？
封海云你要说那是不文化，我也不跟你辩驳；咱们各人有各人的看法。不过，你不要误会，我决不为我个人，而是了为大家；文化是都为大家的。
赵兴邦大家是谁？
封海云远在千里，近在目前。就拿素渊说吧…
赵素渊请你少提我的名字好不好？
封海云好！就拿兴邦兄你说吧，你要是今天能
给我三千块钱，过半年之后，我就还你六千！你⼲脆什么也不要管，到时候一伸手就拿钱！我决不自私！（极恳切的）还告诉你个秘密消息：⽇本人快要南进了！千载一时的机会，赶紧抓南路的货！抓到手，不要动；过三两个月就长至少一倍的价钱！赵兴邦这也是文化？
封海云谁管它是是不呢，反正我是一片好意！
赵素渊封先生，你“请出”好不好？
封海云是这 么怎了？我记得前些⽇子，你很欣赏我所给你的享受。你要道知，我还能给你更多的快乐！
赵素渊请出！你听见有没？
封海云你可别后悔，素渊！女郞多得很；⾼兴的话，我可以运一卡车来给你看！我不肯那么办，而要规规矩矩的向你求婚，为什么？了为文化！
赵素渊你，连你的文化，一齐滚出去！封海云来，请再打我个嘴巴！电影上是不爱人吵架，老有个嘴巴吗？
赵兴邦我给你个嘴巴吧！妹妹有没我打的响！你出去！（把封推了出去）
封海云（在门外）好！好！搁着们你的，我要教们你 道知 道知我的厉害！（去）
赵庠琛（上）么怎啦？么怎啦？
赵兴邦我和妹妹把海云赶出去了！
赵庠琛好！我不喜
那个人，我早就告诉过素渊！不过，也不应当吵嘴打架！处世之道，和平为本！赵兴邦不过，爸爸你所说的和平恐怕是过度的容忍。过度的容忍，我不管你爱听不爱听，会教正义受很大的损失。象封海云这家伙，就应当
本消灭！赵庠琛以柔克刚，我告诉你，是这
们我最好的方法！赵兴邦我想，为们我的抗战胜利，们我必须得消灭国內的败类分子，象封海云这种人。为世界新文化的树立，们我必须打倒⽇本军阀。为和平而反抗，因反抗而得到和平，我管这个叫作刚
的和平！有只刚的和平，才是真正的和平！赵庠琛素渊，你是这 么怎回事？么这不男不女的？难道也是刚
的和平？赵素渊爸爸！我对你说实话吧！我本来并不爱封海云，可是你管教我太严了，我佛仿没法不去找个出路，发怈我的闷气，以所才跟他来往。及至二哥回来，我拿他一跟二哥比较，我才觉出来，一跟他来往，是我一辈子的个一小污点！你别为以我是个女孩子，什么也不懂。凡是二哥所能懂的，我都能懂，同个一时代的人就好象是都 个一⺟亲生的儿女。
赵庠琛好象你作错了事，都应当我去负责？
赵素渊我也没——
赵庠琛不要说了！后以你打算么怎办呢？
赵素渊我——二哥，你说！
赵庠琛们你俩又冒什么坏哪？
赵兴邦们我没敢冒坏，爸爸！妹妹说家里闷得慌，我告诉她可以出去阅历阅历。
赵庠琛上哪儿？
赵兴邦上——
赵素渊二哥！
赵庠琛说！
赵兴邦上前方去。
赵庠琛⼲吗？她会作什么？
赵兴邦教她学习学习。学习了打仗，好建设刚
的和平！赵素渊爸爸，你许我去吗？二哥，爸爸要是不准，可是不我的胆子小！
赵明德（上，见看老先生）二叔！你老倒硬朗啊？（放下东西，作揖）不认识我了吧？我是明德，小名儿叫二头！
赵庠琛噢，二头啊？快坐下！
赵明德是这二哥吧？是还小时候见过的！
赵兴邦（搬凳）可是不！坐下！
赵明德是这妹妹吧？没见过！
赵素渊爸爸，这也是二哥，对吧？
赵明德叫我二头好了！二哥，妹妹，都坐呀！
赵庠琛明德，你坐！你是这 么怎了？素渊，倒茶！
赵明德我看你老人家来了，妹妹，歇着，别倒茶，半路上喝了不少凉⽔！
赵兴邦么这兵荒马
的，二弟，还出来看亲戚？赵明德多少年有没 见看二叔了！
赵庠琛明德，有什么话说吧！你定一 是不单为来看我！
赵素渊先吃两块饼⼲吧，还不到吃饭的时候。（献饼⼲）
赵明德不饿！不饿！
赵兴邦吃吧！客气什么呢？
赵明德（拿了两块）二叔您老请？二哥？妹妹？
赵庠琛吃吧，明德，一家人不准客气！说说，你⼲吗来了？
赵明德（刚要吃，又停住）二叔！二叔！
赵庠琛啊，说呀！
赵明德二叔，一家子全完了！
赵兴邦
赵素渊么怎？么怎？
赵庠琛教他慢慢说的！
赵明德前年八月节后三天，然忽，我哥哥，明常，菗壮丁菗中了！
赵庠琛嗯！
赵明德我要替他去！
赵庠琛好！明德！弟兄的义气！
赵明德我想呢，哥哥有老婆儿女，我是还个光
，我去好！哥哥说呢，他成了家，我还有没，不能教我这还没尝过人味的死在外边，们我哥儿俩哭了夜一！赵庠琛都有出息！好！
赵明德来后呀，是还哥哥去了；先有还家信，来后就有没了消息！紧跟着，鬼子来到了！
赵兴邦那是去年舂天。
赵明德二月初九！我就把嫂子跟侄儿们送到嫂子的娘家去了。
赵庠琛宋家庄？
赵明德对！那里有山，鬼子不敢去。我也住在那里盼着鬼子走了，再回家种地去！
赵素渊鬼子到如今还没走？
赵明德有没！庄稼长的很好，可是我回不了家！我又不能老⽩吃嫂子的家里，那象什么话呢！
赵庠琛咱们村子里难道就没了人？人家能在那里，你么怎不可以回去种地？
赵明德不行，二叔，不行！
赵兴邦鬼子抓年轻的人，去当兵！
赵明德一点不错！我不能去给鬼子当兵，鬼子是什么东西！
赵素渊二头哥，你有
！赵明德到今年四月初五，有人捎来信，说，说…
赵庠琛说呀！
赵明德大哥阵亡了！
赵庠琛阵亡了？
赵明德死了，连尸首也不知埋在哪儿了！大哥一辈子忠厚，会死得么这苦！
赵兴邦还不是都⽇本鬼子闹的？
赵明德谁说是不？我明⽩！没告诉嫂子，我出来了，来找您老，二叔！
赵庠琛好！好！明德！在叔⽗这儿吧，有你的饭吃！
赵素渊我会给你做⾐裳，二头哥！明天，明天我就带你去逛逛重庆！
赵明德那倒不忙！二叔，我打算就住几天；我还得走！
赵庠琛上哪儿？
赵明德当兵去！
赵兴邦要当兵，何必先跑么这远，上这里来呢？
赵明德二哥，你老不道知。我的⽗⺟亲都早死了，咱们赵家的老一辈人，就剩了二叔二婶了。我得来告诉二叔一声，大哥是死了，二叔得照管着寡妇嫂子，跟大哥的儿女！
赵庠琛我是义不容辞！纵然你是我远支的族侄，可是咱们的祖宗是个一！
赵素渊实其你写封信来也就行了！
赵明德那，我不放心！我得当面儿告诉二叔，有还，我打算去当兵，也得叫二叔道知。我要是也死在外边，二叔您好道知 们我弟兄俩全都阵亡了！
赵庠琛（要落泪）没想到们你种地的人有这个心眼！
赵兴邦这就是咱们的文化，爸爸！
赵庠琛明德！就先在我这儿住着吧，用不去当兵了！
赵明德二叔，那不行！我天天梦见，天天梦见，死去的哥哥，他大概是教我去给他报仇，我得走！反正儿，我见到了您老人家；我要死在外边呢，您老人家道知我是阵亡了，那就行了！您老人家在现就是我的⽗亲，我得禀告明⽩了！二婶呢？她老人家还硬朗吧？
赵庠琛素渊，带他去看看你⺟亲！给他找觉睡的地方！
赵兴邦没地方睡，们我俩睡个一铺！
赵明德那可不敢，我⾝上有虱子！
赵兴邦哼，在前线，我⾝上的虱子比你也不少！
赵明德么怎？你这个识文断字的人也打过仗？
赵兴邦我刚由前线回来！
赵明德真看不透！看不透！
赵兴邦我跟你还是不一样？是都年轻的小伙子，怎能不去打仗呢？
赵素渊来吧，二头哥！
赵明德二哥，回来再说话，先看看二婶⺟去！（要拾行李）
赵素渊先放着吧！丢不了！
赵明德唉！唉！二叔，我先看二婶去！（同妹下）
赵庠琛难得！难得！
赵兴邦咱们的兵，爸爸，差不多是都 样这的人！
赵庠琛嗯！嗯！
赵兴邦⽇本人吃亏就吃亏在这里，们他 为以 要只把咱们的学校都炸坏了，把个读书的人杀吧杀吧，砍吧砍吧，就是服征了国中！们他就没想到，们我 民人所种的地，也埋着们我的祖宗！稻子、麦子、⾼粱、包⾕，是咱们的出产；礼义廉聇也是咱们的庄稼，精神的庄稼！爸爸，您说是是不？
赵庠琛嗯！嗯！
赵素渊（又上）爸爸，到底是还妈妈！
赵兴邦妈妈又出了什么好主意？
赵素渊一见着二头哥，不容分说，先给了他两个馒头！你看，咱们给他饼⼲，他都不肯吃；可是，妈妈给他馒头，只叫了两声：二头，二头！他就蹲在地上吃来起了！
赵兴邦老太太都明⽩民族的心理！
赵素渊爸爸，咱们刚才还没把话完说哪？
赵庠琛什么事？
赵兴邦是不，我问您，可以上前方去不可以吗？
赵庠琛嗯——
赵素渊怎样，爸爸？
赵庠琛可以去！
赵兴邦可以去？
赵素渊爸爸，我好象不认识您了！
赵庠琛连我也不认识我己自了！
赵兴邦
赵素渊怎样啦？爸爸！
赵庠琛没什么！没什么！我看不清楚己自究竟是在哪里站着了！不明⽩了我己自，我还么怎管别人呢？从此后以，我不好再管们你的事了！
赵素渊爸爸，⼲吗动么这大的气呢？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着办！
赵庠琛我并没生气！真没生气！
赵兴邦到底是么怎回事？爸爸！
赵庠琛你看，立真前些⽇子给了我一本书。
赵素渊是是不生物学大纲？他教我念，我老有没工夫。
赵庠琛是不，是本历史。个一生物学家写的历史。这两天，我翻了几页。我不敢说都能明⽩，也不敢说都赞成，书里的话。可是，它证明了老大的话——它由生物的起源与演化说到人类的历史，从生物的生灭的道理提出人类应当么怎活着，才算合理。不管它说的对不对，它确是一种格物致知而来的学问。老大的话——什么科学是为追求真理——总算有没说错。老大要是没说错，我就不能再教他随着我的路子走。我道知的事情太少了。
赵兴邦您道知的并不少，爸爸！不过，您所道知的仅够你用的。们我这些小孩子得更多道知一些，好够们我用的。是是不？爸爸！
赵庠琛此因，我不再⼲涉老大的事！他是一股新⽔，我这个老闸挡不住他了！对二老你，我也不管了！
赵兴邦我道知我的错处！
赵庠琛当你没回来的时候——你看，我这几天夜里睡不着，净想这些问题——我为以你和大兵们天天在一块儿，还能学得出好来吗？及至你那么一说北方的战事，我才明⽩这回打仗，敢情连咱们的兵都有文化。刚才明德所说的，更⾜以给你的话作注解。我只能不再管你，你自由办事！至于你，素渊，我也不管了，可是又不甚放心；你是个女孩子！
赵素渊在现女孩子是不应当和男孩子一样吗？
赵庠琛我也那么想过，可是到底不能放心！不过，无论么怎说吧，我不愿再管们你的事！前以，我要是不管教们你，我就得觉对不起己自；在现，我要是再⼲涉们你，就对不起——我说不上来是对不起谁！这个战争把一切都变了！
赵兴邦爸爸我希望您是不悲观！战争把一切都变了，可是不往坏里变！
赵庠琛我说不上来！我只得觉寂寞！近来连诗都不愿作了，寂寞！
赵兴邦我明⽩您的心境，爸爸！我想，您要是出去，作点事，和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混在一处，您就能不寂寞了！
赵素渊对了，爸爸！您的⾝体还不错，您又会作文章，办公事，要作个秘书什么的，管保是呱呱叫！
赵庠琛兴邦，是是不你给你张修之伯伯写的信？
赵兴邦么怎？张伯伯来了回信？
赵素渊怎回事？二哥！张伯伯请⽗亲去帮忙？
赵庠琛素渊，请你⺟亲去！
赵素渊⼲吗？
赵庠琛你去就是了！
赵素渊（在窗前喊）妈！妈！你来呀！
赵庠琛我教你去请，不能么这喊！太没规矩了！
赵素渊妈妈经已听见了！
赵老太太（戴着老花镜，里手拿着一片鞋，上）素渊，⼲什么？
赵素渊爸爸请您！妈，您又给谁作鞋哪？
赵老太太给二老！他一天到晚老穿着⽪鞋，脚多么难受啊！
赵兴邦妈，您歇歇吧，我穿惯了⽪鞋！
赵老太太我不管你，我要尽到我的心！要只你肯留在家里，让我受多大累，我都⾼兴！多喒你成了家，我就不再
心了。赵庠琛慈⺟手中线，游子⾝上⾐！们你记着点，等们你也作了⽗⺟，们你就明⽩这两句诗的真味儿了！
赵素渊明德呢？
赵老太太吃了两个馒头，睡了，可怜的孩子！（向⽗）你叫我⼲什么？是是不又有人给们他说媒？
赵庠琛是不。我跟你商量点事。张修之来了电报，教我去帮帮忙，我去好呢，是还不去好呢？
赵老太太他在哪儿呢？他⼲什么呢？
赵庠琛成都，他理办运输的事情，教我去办文牍。
赵素渊坐机飞，个一多钟头就到。
赵老太太素渊，你别揷嘴！坐滑杆走半个月，你爸爸也不会坐机飞！（向⽗）你⼲得了吗？么这大年纪了！就是要去，也得一家子全去，我才放心！
赵庠琛为因不能一家子全去，以所才跟你商量。
赵老太太么怎不能全去？这是不，连二小子也在家哪吗？
赵庠琛兴邦不久就走。
赵老太太么怎，二老，你是还走？你回来，还没跟我安安顿顿说的 会一儿话呢，就又走？
赵兴邦是不 经已说了好几天的话？妈！
赵老太太我里心的委屈还多得很，一点还没告诉你呢！
赵兴邦妈妈你听着，素渊也要走！
赵老太太你？你个女孩子人家，上哪？
赵素渊我——
赵老太太（向⽗）你莫非老糊涂了？你么怎不拦着们他呀？这一家子是不整个的拆散了吗？
赵庠琛我管不了们他啦，以所我己自也想走！这许也是一家离散，许也是一门忠烈，谁道知？好在立真不走，他陪着你在这里！
赵老太太我不明⽩！我不明⽩！六十岁的人了，又想出去受罪！不拦着二小子走，经已是不对，还教女儿出去
跑？我不能明⽩！赵庠琛你看哪，连赵明德都敢打仗去，我简直的没话可说了！明德不懂什么大道理，可是说的都对，以所我才想也破出这副老骨头去！
赵老太太噢，明德也去打仗？打仗经已打了四年，都不缺你这个老头子，和他那个傻小子，单单非们你出去不可？
赵兴邦妈！您先别生气！
赵老太太们你招我生气吗，我还不生气！
赵兴邦您看，咱们国中人谁也不喜
打仗。不过，今天再不打，咱们就永远不能太太平平的活着！在北方，七十多岁的老秀才，六十多岁的老绅士，都拿起
杆来了！我亲眼见看的！难道那些老人们愿意打仗？是不！们他是听到了个一呼声：“全国中的老幼男女，们你愿要和平吗？先来起打呀！”有点⾎的，谁也不能堵上耳朵，假装听不见！你说，经已打了四年仗；可是咱们还没把鬼子都打出去呢！以所，今天咱们更得加劲的打了！妈妈您用不去打仗。赵老太太再教我去打仗，就更好了！
赵兴邦可是您允许们我出去，您在家照应着老大，也就算是尽了您作老太太的救国责任！老大傻傻忽忽的，没人照应着不行！
赵老太太他要是好好的结了婚，生了儿养了女，我倒也还⾼兴啊；可是，他又是那么扭
！阿弥陀佛！我是这哪世造下的孽啊！二老，你听妈妈的话，别走！赵兴邦我不能不走，妈！赵老太太那么把老丫头给我留下，我有只她么这 个一女儿！
赵兴邦妹妹，你己自决定吧！
赵素渊我没主意！我谁也舍不得；可是，妈妈，假若我要结了婚呢，还不都得舍了吗？
赵老太太狠心的丫头！
赵兴邦爸爸，您说怎办？
赵庠琛我想啊，把老大留给妈妈，教素渊跟我去，这还不公平吗？
赵素渊那也好！我可以在成都找点事作。不过，二哥许也 为以我不敢到前方去！
赵兴邦什么难童学校啊，救济会啊，伤兵医院啊，不都需要人吗？要只作事就好！哼！大哥有妈，你有爸爸，就苦了我个一人！
赵老太太我这儿是不直留你吗？
赵兴邦今天哪，妈妈留不住儿子，
子留不住丈夫，为因啊，妈妈，有只抵抗才能留住和平！赵老太太二老，大概我留不住你了！你可别忘了妈妈就得了！时常的给我写封信来！妈妈也快六十岁了，你记着！有还，你再劝劝爸爸！他——哦，我很怕！
赵素渊有我跟爸爸去，您还怕什么呀？
赵老太太我怕你爸爸是改了脾气！他今年可整六十岁了！
赵兴邦妈，您放心吧！爸爸有没改脾气，而是改了心思！改了心思的，就能返老还童；我险保，为因爸爸肯又出山，准多活十年！
赵老太太菩萨都保佑着们你！二老，你什么时候走呢？我好快快的给你赶成这双鞋！
赵兴邦不忙，妈！我有还几天的耽误呢。我不再回北方去了。
赵老太太你上哪儿呢？
赵兴邦⽇本鬼要南进了，我再去跟们他碰碰头！你看，假若国中是一条睡龙，⽇本军阀就是条毒蛇。它——这条毒蛇——不但要咬死睡龙，且而要把睡龙的朋友，象印度、安南、缅甸、泰国、南洋群岛，全要一口呑吃了去。咱们能教他咬死吗？能着看他把咱们的朋友们呑吃了吗？不，咱们经已醒了，经已跟他打了四年。从反抗这条毒蛇上说，咱们是先锋。咱们在现就应当以先锋的资格，去帮助咱们的朋友；教们他也跟咱们一样的去抵抗毒蛇，保持们他的自由，争得们他的立独。咱们不要们他什么，们他也不要咱们什么。大家都要是的和平，以所大家就得一齐伸出拳头来，把拳头一齐打在破坏和平的毒蛇头上！爸爸，妈妈，妹妹，们你看！
（闭幕）
第二节
舞踊
时间晚秋，象征着文明的过
，一切平静。地点幽美的山⽔之间。人物舞踊队，共作六舞：（一）蛇舞；（二）龙舞；（三）小龙蛇舞；（四）大龙蛇舞；（五）胜利舞；（六）和平舞。〔开幕：远山上秋林哀
，夕
明丽。山前碧湖，⽔波不兴；残荷犹有晚花。湖岸秋柳下，数幼女浣⾐，服装各异：或为华装，或为安南、缅甸、印度…⾐饰。如善歌唱，可合唱：“哀
的秋天，朵朵晚莲，
不要惹⽗⺟的担心，姐妹们，莫去游泳，不要划船！
们我年纪虽小，可不去冒险，好教⽗⺟露出笑颜！
用和平的脚步，
来到湖边；
洗几件⾐衫，当作游玩！
留神，别教菱角刺伤了手腕，别教湖⽔浸凉了脚尖；慢慢的，用软柔的十指，轻
丝帕，洗净了绸衫；这幽美的山⽔，哀的晚莲，教们我的心哪，静若秋天！”〔若不善唱，可省去。
〔然忽，狂风吹来，幼女惊散。战神与毒蛇携舞，状至凶暴。夕
渐沉，花木俱萎。战神与毒蛇狂喜而去。此谓“蛇舞”和平之神与老龙携来，神予龙以宝剑，龙犹伸欠，神引之舞，龙渐奋起。毒蛇复返，噬龙至狠，而龙斗不息，神为之喜。“龙舞”
时，群女复来，惊疑无措，远立不前，作壁上观。龙猛攻蛇，蛇遁去。群女惊喜，而仍不敢进前。龙招诸女，示以战策，诸女不顾而退。龙仍独舞，示有余力。“小龙蛇舞”
蛇复来，袭攻诸女，诸女
逃，和平之神止之。乃与龙合，鏖战良久。时明月东升矣。“大龙蛇舞”蛇鼓余勇，复战。知势不敌，乃分向诸女献媚，冀女之助彼，以孤龙力。群女不顾，仍与龙协作。蛇知望绝，乃遁。“胜利舞”时，明月在天，山湖俱静。彩云翔空，花木争秀。诸女与龙绕和平之神，作“和平舞”
（幕） ｍ.ＡｙｍＸｓ.CＣ